就在他听的不知今夕是何夕时,天地骤变,暴风雨侵袭。
孤舟被汹涌的海浪打击的散了架,冰凉的海水瞬间吞没了他的鼻腔口舌,他本能的抓.住漂浮在身边的浮木,探出脑袋,迷茫的望着波涛汹涌的海浪,不知所措的承受暴风雨的摧残,又随着风浪的翻涌浮浮沉沉。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他支撑不住即将昏厥之际,雨停了,风歇了。
海面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金色的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他虚弱的掀开眼皮,看见远方碧水蓝天的衔接处,突然架起了一座七色彩虹的桥梁,昏沉的神智蓦地从梦中惊醒——
——啊!
软.绵的吟哦声从他口中溢出。
他无神.的倒在床.上,张开嘴,就像是缺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晶莹剔透的汗珠在他胸膛剧烈起伏着。
归庭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汗珠,俯身在他唇边安抚的亲了一下,哑声道:“一身的汗,要我抱你去浴.室吗?”
“不、不用。”俞钦沛喘着粗气,吞了口唾沫,“你先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
次日中午,归庭扶着腰酸腿软的俞钦沛退了房卡,驱车回到市区的出租房。
俞钦沛一到家,连车都不想去还,揉着腰趴在沙发上,无力的掀开眼皮,看到归庭迈着大长.腿,步伐稳健的走过来,心中一荡,想爬起来盘过去,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锤了下沙发,从来只有耕坏的牛,没有犁坏的地,回头就去办张.健身卡,他就不信了。
归庭随手把钥匙丢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找充电器,顺嘴问俞钦沛手机要不要充电。
“要。”俞钦沛从口袋摸出手机,丢在桌几上,恹恹道:“我的充电器在房间床头柜里。”
归庭拿着手机来到房间,拉开抽屉,入眼的是一个印着医院字样的病例卡,他微微一愣,拿起病历卡打开——
“等一下!”
声音从客厅传来。
归庭扭过头,就见俞钦沛猛地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健步如飞的跑进房间,一把抢走他手中的病历卡,藏在身后,低着头,一脸心虚道:“那什么,阿庭,你饿不饿了,想要吃什么,我下楼去给你买。”
“……”归庭神色微妙的看着双手靠在背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俞钦沛,不由的深思起来。
病历卡里面的内容他没看完,但主诉上的四个字他瞄到了——疑似早谢!
镜子说他的神魂是跟人打架同归于尽后碎成了很多块,但在神魂完整时,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但——
他看着眼前的青年,心中严重怀疑是不是镜子没说实话!
俞钦沛藏着烫手的病历卡,久等不到阿庭开口,心不由的忐忑起来。他惴惴不安的抬起头,与归庭深沉的眼对了个正着,心一咯噔,试探道:“阿庭,怎么了?”
归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把手机充上电,没戳破他的小心思,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身体不舒服就在家休息,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不不,我不累!”
俞钦沛把病历卡塞进衣兜,把归庭推到客厅沙发坐下,打开电视,凑过去吧唧亲了一口,“你等着,我去给你买饭。”
说完,他不给归庭拒绝的机会,揣着病历卡一口气跑到楼下的便利店,要了包烟和打火机,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先给自己点了根烟,再从口袋掏出病历卡,用打火机点上。
他看着病历卡被大火渐渐吞噬,心有余悸的吐出一口白烟。
当日.他去医院检查,一个是他怕自己真早谢,另一个是给阿庭看的,毕竟当着阿庭的面尴尬了两次,他不得给自己洗白一下?不过昨天下午和晚上……他虽然没用着,但至少向阿庭证明了他身体没问题,那这玩意的存在就有点多余了。
。
学校开学后,俞钦沛就把学校宿舍给退了,继续跟归庭在外面租房同居。
同时,他也没有辞去顾学长那边打杂的活儿,改假期的每天到周六日过去,平时有空,还积极的参加社团活动,这么下来,每天回家累的倒头就睡,陪归庭的时间几乎是没有。
归庭也有事情要忙。
年末他帮导师整理了一份资料,后续又为导师整理了不少,在搜集资料的时候,无意中接触到了心理学,心中有点想法,就买了不少与心理学有关的书研读,偶尔有空也去心理学院听课。
因为他非心理学专业,很多知识不了解,所以经常找教授请教,一来二去,就跟教授认识了,教授问他有没有兴趣转专业,他说考虑一下。但回去后仔细想了一下,现在转专业有点麻烦,而且李母那边也不好劝说。
等他再次去找教授的时候,他说想考心理学研究生,甚至有往心理学博士发展的想法。
教授自然是高兴非常,发了他一张书单,叫他回去看,看不懂的可以来问自己,又给了他几个建议。
因为决定要考研的事,他比俞钦沛还要忙,每天不是两地听课就是在图书馆查资料,回到家也没得歇息,还要看教授推荐的书单。
俩人就这么忙到暑假。
暑假来临时,归庭问俞钦沛要不要回青市。
俞钦沛犹豫了下,说不回去。他进入顾学长的工作室大半年,了解了如何分析经济形势、分析风险、数据收集等,从一个打杂的混到参与项目之中,其中花了多少精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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