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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边说边满意的看着绽放着芬芳的百合花,“孙于平你认识吗,十八岁生日那天因过失致人死亡而入狱,判了七年。”
    迟之恒眨了下眼,竖起耳朵开始倾听。
    归庭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当时孙于微也在场,而且孙于平的初审口供有点问题,如果不出意外,孙于微这次可能真的要牢底坐穿了。”
    什么叫峰回路转?
    这就是了。
    迟之恒唰地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归庭,“你说的是真的?”
    归庭转过身,背着手,居高临下地望着迟之恒,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
    得到肯定回答,迟之恒整个人激动的无法自持。
    他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他本来已经深陷到了泥潭里,就在他绝望时,突然来了一个人,拉了他一把,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激动,只能不断的说:“谢谢你,许先生。”
    “不客气。”归庭眯了眯眼,“既然消息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迟之恒沉浸在即将解脱之中,没有注意到归庭的话,他胡乱的点了点头,目送归庭离开后,才颤抖着手,艰难的从床头柜的抽屉,看到抽屉里的手机上放着两张名片,鼻息间盈满百合花的香味,顿了一下,解开手机密码,给备注名为‘王崇峻’的人去了个电话——
    “安排人的事你先放一放,你找人去调查一下孙于平当年入狱的资料,记得小心点。”
    挂了电话,他陷入沉思。
    孙于平就是当年欺负他的小胖子,也是孙于微的忠实狗腿子,当初孙于平入狱的时候,他去看了一眼,还心灾乐祸的觉得这就是报应,可他从来没把这件事跟孙于微联系到一起。
    现在想想,他真的是一叶障目,如果聪明些,早点想到这一点,哪里还用得着像现在这般憋屈?
    归庭带来的消息让迟之恒一扫之前的抑郁。
    等他平复了心中激动,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来,刚才……刚才许先生是不是说过这是最后一次过来看自己?
    迟之恒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每天眼巴巴的盯着病房门口,期待打开门的人会是许先生,可直到他身上的伤渐渐愈合,能下地走动,许先生也没再出现过。
    期间阿叔为他带来了一份关于孙于平的资料,资料上的事确实跟许先生说的一样,甚至还更为详细,可这却没让他高兴半分。
    在他即将出院的时候,许玄铭的助理过来了一趟。
    对方是来看看他的情况,也是为他带来孙于微无期徒刑的消息。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迟之恒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只觉得孙于微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锁骤然消失,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为了能去看一眼孙于微的下场,他让阿叔准备了一身行头,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又用轮椅推着他来到孙于微服刑的监狱。
    在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等会见到孙于微的时候该用什么表情,是落井下石,还是端的高高在上,如同孙于微曾经对他所做的一般,释放他那不值钱的怜悯和同情?
    可真见到了孙于微,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很平静。
    看着神色激动的孙于微,拿起电话,听着孙于微的语无伦次,“阿恒,你怎么才来,这里太恐怖了,你救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是许氏以强权欺压我……”
    迟之恒静静地听着她说,却没过耳,只目光在她脸上仔细端详。
    及腰长发剃成了短发,露出她消瘦、蜡黄的脸颊,嘴角有些淤青,应该是在里面遭受了特殊待遇,精神有些萎靡,但眼神激动。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微笑,“孙于微,我很开心你知道吗?”
    孙于微还在说她遭受的不公平待遇,猛地听到迟之恒的话,愣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我说看到你遭受报应,我很开心,打从心底为你高兴。”迟之恒欣赏着她骤变的神情,满意的勾起唇角,“你知道你之前上班的酒店是谁的吗?知道你天天在酒店闯祸,还没被酒店开除是为什么吗?知道那晚许家开宴会,你一个搅事精还能被挑中又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就是那家酒店的老板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还有,你怎么会以为我喜欢你呢?”
    迟之恒大笑了一声,像个疯子一般,笑完后脸色蓦地一沉,凑到玻璃上,阴鸷地盯着又惊又怒的孙于微,阴恻恻道:“孙于微,你怎么会天真的以为我帮你擦屁.股,是喜欢你呢?你怎么不想想当年在孤儿院你是怎么对我的呢?”
    最后一句话透过话筒传到孙于微耳中,孙于微只觉脑子嗡了一声,如雷鸣鼓震,大脑为之一空,紧缩的瞳孔里更是流露出惊骇之色。可迟之恒却仿佛看不见她的惊恐,神色变得更加癫狂,“你让我尝了五年的暴力,三年的冷暴力,还恬不知耻的跑来怜悯同情我,我要是不回敬你一下,怎么对得起你曾经对我的‘关照’?”
    “好好享受吧!”迟之恒神色扭曲,声音却是亲昵又温柔,“为了回报你,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人来关照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啊。”
    孙于微脸上的血色尽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迟之恒撂了电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监狱大门,暖阳从头顶倾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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