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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相处下来,梁姑娘也极为体贴,她看出我情绪低落,每日绞尽脑汁的逗我开心……”
    归庭好歹也是经历过俩世的人,如何看不出李英师少年怀春了?
    他瞥了眼站在床榻边的时居,但见时居听的认识,那神态仿佛像是认真听课的学生。
    李英师絮絮叨叨的说了这几日俩人的相处,又问归庭俩人分开后是如何从黑衣人手中逃脱,又是躲在何处养伤。
    归庭简化了内容,只说紧要关头遇到了时居,之后在山中一处猎人休息的茅草屋将养。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时居从京城带回来的通缉令,“这是小师父从京城带回来的,上山的时候他发现有官兵搜山,便连夜带我离开了修养的地方。”
    “小师父大恩,李英师没齿难忘。”李英师再次感激的看向时居。
    时居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阿弥陀佛,李施主不必放在心上。”
    归庭看着他装模作样的神态,也没戳破。两兄弟死里逃生,庆幸之余,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李英师感慨之余,想到还在狱中的父母和兄姐,忍不住红了眼眶,“也不知父亲母亲和大姐二哥如何了。”
    归庭心知亲人受刑必定是少不了的,不过他没说,只是安慰的拍了拍李英师的手,李英师虽然比他大,但心智也不过才十六岁,除了从小习武吃了些苦头,但这也只是皮肉上的,哪里如现在这般不但要胆战心惊的为小命担忧,还要时刻牵挂狱中亲人。
    “阿弟……”李英师压抑数日的情绪在见到依赖的归庭还活着,终于崩溃的哭了出来。
    梁姑娘端着茶水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哭声,神色有些失落。
    她知道李公子有心事,李公子细皮嫩.肉,一看便知是出自富贵人家,沦落到她们这种山野之地,虽然每日会配合她微笑,但心中定然是不好受的。
    她其实有想过出去帮李公子寻家人,但一个李公子并未说明身份,二个李公子衣袍的布料不像是是普通富贵之家,与师父昔日带回来,跟她说是权贵所用布料一样,所以她猜测李公子应该是京城里的少爷,此地离京城有两日路程,她怕自己走了留下李公子一人在家不方便。
    时居敏锐的察觉到屋外有人,与归庭对视了一眼,便转身打开门,冲站在门口的梁姑娘念了声佛号,“姑娘,能否借灶房一用?”
    梁姑娘看了屋内一眼,心知这种情况自己不好进去,便端着茶水转身带着时居来到灶房。
    时居昨晚走的时候,只带了外敷的金创药和干粮,现有灶房,梁姑娘又常年采药,家中草药齐全,便借用了药罐边熬药边与梁姑娘准备早食。
    天色越来越亮,村子响起了狗吠与鸡鸣。
    陆续有人家的烟囱冒起了青烟,时居端着药汁和早食来到屋中,他原是打算如茅草屋将养那会亲自喂归庭,但归庭直接伸手接过药碗,吸了口气,闷了下去。
    时居遗憾的从怀中掏出蜜饯,熟练的放在归庭唇边,“啊~”
    这一声‘啊’引得李英师和梁茯苓投去惊讶的目光。
    梁茯苓愣了一下,心头感慨小师父不愧是出家人,照顾伤者如此贴心。
    但李英师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了,之前看到阿弟,心头激动,这会儿哭过后,冷静下来,就不免有些多想,小师父一皇家僧人,如何会出现在山野中?
    李英师遭逢大难,心头难免疑心这小和尚怎会出现的那般巧合。
    他刚心生怀疑,时居察觉到俩人目光,耳尖红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小时候生病,不爱喝苦涩的药汁,师父便会这般哄我。”
    说着,他自如的收回手,余光瞧见李英师怀疑的神色,顿了一下,垂下眼皮,伤感道:“可惜他老人家再也不能这般哄我了,不过……”他神色又是一转,露出丝丝笑意,“师父他老人现已登上极乐,投入佛主怀抱,我能做的,也就是清明节为他老人家念念往生经,以全了他对我的养育之恩。”
    李英师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掩饰功夫不到家,叫时居看了出来。
    时居毕竟不是真不懂人心的小和尚,自然明白对方的眼神代表什么,所以他这番既说明了对归庭那番暧昧的行为,也隐晦的解释了为何会那么巧合的遇到归庭。
    李英师一想,那日确实是清明节,怀疑消除,再看面露忧伤的时居,心中便有些愧疚,“小师父节哀。”
    “佛经有言,生死不过一场轮回,师父他老人家是得道高僧,对生死早已看淡,我修为不到家,倒是叫李施主看笑话了。”
    “小师父不必过谦,你心地纯善,慈悲为怀,修成正果是迟早的事……”李英师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便推了下归庭,“阿弟,你说是不是?”
    归庭扯了扯嘴角,“三哥说的对。”
    “阿弥陀佛!”时居双手合十,清秀的眉眼露出无害的笑意,“那贫僧就借李施主吉言。”
    此事揭过,归庭和李英师用过早食,趁着梁姑娘出去洗衣裳的空隙,商议回边关之事。
    李英师伤的没归庭重,他的意思是他先出发,吸引沿途官兵和杀手的注意,然后归庭趁着他引去敌人注意时,再乔装打扮一番回边关。
    “此法行不通。”归庭思考了一番,道:“他们没得到我们的死讯,不会放松警惕,沿途肯定会严加排查,你我又没路引,稍加盘查,便会露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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