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惟表面看起来放.荡不羁,其实内心有些敏感和悲观。
虽然当年的心结看似已经解开,但伤害已经造成,不是说好就能马上好的。
归庭眯起眼,抬手托起他的后脑勺,反守为攻,更加猛烈地攻城略地,直到对方溃不成军。
暧昧的声音在小小的车厢内响起。
俩人吻的忘情,直到情绪即将失控,归庭在按住他的手,离开他柔软的唇,一根银丝悬挂于俩人唇边,显得靡丽诱人。
他抵着肖惟的额头,微微喘息,“你忘了我没驾驶证了?”
肖惟睁开迷蒙的双眼,从不安中惊醒,细长的眼尾飞上一抹红晕,眼睛里蕴着一层水光。
他呼吸不稳地抱住归庭,力道之大,仿若要将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贺老板,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归庭唇角的笑容一淡,抬手顺着他的背,“你又乱想什么了?”
“我没想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一样。”肖惟嗅着盈满鼻端的熟悉味道,“我怕这是一场梦,梦醒后,没有你的存在,我还是那个孤身一人的肖惟,因为害怕寂寞做了男公关的那个肖惟。”
“你确实是在做梦!”归庭话音刚落,便察觉到怀中之人身体一僵,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掰开肖惟的手,挑起对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在做白日梦知道吗。上了我贺归庭的船,你还想回去做公关?是我晚上不够勇猛还是我长得没她们好看?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贺老板俊美的脸在眼前放大。
他看进贺老板的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睛里,里面倒影出一张面若桃花脸,他呼吸一滞,下意识道:“贺老板勇猛无比。”
归庭勾起唇,低低笑成声来,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谢谢肖老板对我能力的肯定。”
肖惟从发怔中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不害臊,反而眯起眼,“那贺老板何时让我试试我的能力?”
“你还是去做梦吧。”归庭放开他,慵懒地靠在车厢上,“梦里什么都有。”
“……”肖惟恼怒的抓起他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口,“你等着吧。”
肖惟跟贺老板打闹了一通,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他躺在软卧上,耳边是贺老板敲击键盘的声音,听着熟悉的声音,心中想着这几年跟贺老板的相处。
贺老板无疑是个十分完美的伴侣,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抠。
是真抠。
当年俩人确定关系不久,贺老板卖了他自己那套房子,搬到他家。
他为了信守承诺,把所有身家都摆到贺老板面前,然后——
没有然后了。
他所有身家都成了贺老板的了。
平时想买包烟抽,还得打报告,写申请书。
虽然贺老板平时花钱小气,经常把他气的悔不当初,但他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跟贺老板斗智斗勇的藏私房钱,再想方设法的从贺老板口袋掏钱,看贺老板为他奸计得逞买单时的肉疼,想想就很快乐。
带着这种的心情,他慢慢进入梦乡。
归庭听到时不时发笑的人突然不笑了,瞥眼望去,看人翘着唇角似是睡着了,失笑的摇摇头。
高铁运行了八个小时,下午四点多在俩人要下车的小县城停靠。
俩人拖着行李箱出了站台,外面还在飘着雪花。
肖惟打了个寒颤,“贺老板,先找个餐厅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归庭对这里不熟,他从生出到长大,除了过年会回一次乡下,平时都是在贺父贺母打工的城市安家。而且火车站旁边的东西普遍较贵,老两口也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在这边吃东西。
他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些小餐馆,卫生看着也不太过关,便道:“再忍忍,爸妈应该已经做好饭菜在等我们了。”
肖惟‘嗯’了一声,伸手就想去拦出租车。
归庭一把拉住他,“跟我来。”
说着,带着一脸错愕的肖惟走出火车站,顶着小雪步行了十来分钟,来到一处写着客运站,但里面还没篮球场大的地方,“我们火车站的出租车司机都是看人要钱,我们俩这一身名牌,一看就是司机眼中的冤大头。”
“咱也不差那两个钱啊。”肖惟缓了下神,刚想继续说,一个操着当地口音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两位去哪啊,要不要坐车啊,我车就差俩人,你们上了就走。”
肖惟没见过这种情况,下意识去看归庭。
归庭扭头看了眼后面一排的面包车,摇了摇头。
那中年男人还想说点什么,恰好一辆出租车过来,归庭连忙伸手,招呼发懵的肖惟把东西放到后备箱,跟司机报了地址,才对肖惟道:“咱们确实不差钱,但咱也不是冤大头,就多走几步的事。”
肖惟慢慢回过神,笑眯眯的看着认真解释的贺老板,“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坐那种面包车。”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归庭斜了他一眼,“但那种车每次不挤满人他不发车,我爸妈在家等咱回去吃饭,这大冷天的,耽误时间。”
冬季天黑的早。
出租车行驶在柏油路上,肖惟心里知道这种小地方对同性恋肯定会有抵触,便不敢跟贺老板太亲密,而是把目光转向窗外,天地间仿佛罩了层白衣,白蒙蒙一片,远处的山、树林、田野和村庄在白雪覆盖下似是披上了银装素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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