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这才点头:“谢谢。”
陈宇往前走, 听到后面有些缓慢的脚步声,回头看,陆凛正把刚才就一直处于晕迷的男生打横抱起。
手上的血已经干涸了,但伤口很深,里面的嫩肉都翻出来, 伤痕可怖吓人。
“你这手还挺能。”他伸手过来,好心搭把手,却直接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少年脸上没有展现一丝疼痛的表情,眼神坚定。陈宇也不再勉强,三人一会儿就到达了前面的屋子。
方才从外面看这栋房子,外表破损不堪,但进来却发现里面装修还挺干净雅观,没有医院那些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布局跟一般小诊所没什么区别。
陈宇把人带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张折叠床,“你就把他放那儿吧!晕血还去打架,也不知道现在孩子心里都怎么想的。”
他又抬起头,看到陆凛的眼神:“哎,我说这孩子呢,你瞪我干嘛?快把人放下来,你自己手比较重要,男人少了右手能行吗?”
陆凛:“……”
他收回眼神,把林添轻轻放在床上,又怕房间里的温度太低,便展开旁边的薄被,盖在对方身上,最后把一直挂在肩膀上的两个书包放下,关上了门。
陈宇已经拿好了医药箱,招呼人过来坐着,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开玩笑:“你这是用刀自己划的?”
陆凛抬眼:“不小心划到的。”
陈宇早就从顾延那儿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但也没拆穿他,只继续处理,边处理还要边絮叨两句。
陆凛乖乖把手放在那里,任由对方摆布,手上血迹已经干涸,清洗的时候伤口被蛰得比受伤时更痛。
陆凛眉头轻蹙,嘴紧紧抿住。
“疼吧!下回多打点架,多流点血,习惯就不疼了。”
陆凛:“……”
这医生嘴好毒。
虽然诊所不大,医生废话也太多,但整体业务水平不错,对方包扎的动作很流利,一看就是老手了。
陈宇把纱布系上结,嘱咐道:“行了,一会儿给你开点药补补血啊。”
陆凛拒绝:“不要。”
陈宇:“不要也得要。我亲手熬得阿胶,放心,又不要你钱,都记老顾账上了。”
陆凛继续拒绝:“那也不要。”
“哎,你可别倔啊!”陈宇把医药箱收拾好,直接坐在那儿跟他吹起来,“你认识顾延吧。知道他为什么一把年纪了还没对象吗?”
陆凛抬起眼皮,显然想听下去。
陈宇挑眉,故作玄虚:“就是因为他,干警察干这么多年,血流得太多,俗话说,一精抵十血,同理,十血一滴精。他怕是把他这辈子的精都给流完了!”
陆凛:“……”
片刻,他顿了一下,语气生硬:“阿胶……我自己付钱。”
陈宇笑得捧起肚子,前俯后仰。
陆凛这才意识道被人耍了,黑着脸起身。
陈宇边笑边擦眼泪:“哎,你干嘛啊,就这么进去了?你那小同学一会儿醒过来,见你这一身血,还不得两眼一闭又晕过去?”
陆凛低头看自己衣服,上面的血迹已经变成了褐色,看起来污浊不堪。
他不想让林添看见这些。
陈宇:“我一会儿给你拿两件衣服,你换上,顺便给你那晕血的同学也换上,他衣服上不也沾着血呢吗?放心,钱都记在顾延身上,包括阿胶。”
陆凛现在不想听见阿胶两个字。
他跟着陈宇去拿衣服,对方给他的衣服有点奇怪,两件一模一样,白色的短袖上,正中央有个大大的爱心。
看起来,不太像正常人会穿的衣服。
陆凛皱眉,往挂衣杆上那一排衣服望去,发现都一样,顿了一会儿,沉声:“这附近有商店吗?”
“你还嫌弃?这志愿者的衣服,可不得要有爱心吗?多好看啊!”陈宇把那两件白T硬塞给陆凛,“我去睡觉了,药我放桌子上了,走得时候别叫我。”
……
陆凛推开门,林添还在躺在床上,连姿势都没换。
阳光从旁边的玻璃窗倾斜而下,洒在床上,给林添的睫毛镀上一层光泽。陆凛不知不觉走到跟前。
他坐在床边,掀开那层薄薄的被子,盯着林添的脸。
从眉骨,到鼻子,再到嘴唇。
这地方处于闹市,隔着窗户就能看到摩天大楼,和写字楼高层上反射得日复一日冷漠的光。
可整栋屋子静谧的很,有鸟叫,清脆而不吵闹,还能闻见夏日里树叶花草被晒得焦卷的气息。
林添身上的衬衫,血迹到处都是,凌乱不堪。
那是他抹上去的。
就像是宣誓主权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凛才收回视线,伸手解开林添身上的扣子。
他右手被纱布缠绕,左手解扣没那么利索。手指温凉,时不时触碰到林添润泽的皮肤时,会引起对方的一阵轻颤和几声呓语。
陆凛有些怔。
扣子已经被解开三颗,少年毫无防备地躺在那里,露出的皮肤白皙,锁骨分明,腰看上去很软。
陆凛眼神说不出的晦暗。
接着,他对上那块深深凹陷下去的锁骨,慢慢靠近,直到嘴唇完全印上去。
触碰的一瞬间,身下的少年无意识得往后仰,脖颈和喉结紧绷,形成一条漂亮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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