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将大家的窃窃私语尽收耳底,心中奇怪,有心解释一两句,他是真的在笑,他也是真的没那么在乎成绩,因为他知道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别说是查漏补缺了,就是女娲补天式学习,他都能做到,可大家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你和他们说认真的事情,他们却觉得你是在说谎,觉得你是在隐瞒。他们只相信自己认为的那些东西,而不是客观的现实、真实。
好在周诚有一颗坚定的心,不管别人说什么,他认准了自己的方向,就不会轻易改变。
埋头复习了三天,一张高中知识网的雏形渐渐搭建好,周诚感觉自己好像能跟得上老师们讲课的进度了,就开始像其他学生一样,以学校下发的复习资料为主要材料,开始进入严格意义上的第一轮复习,摸底考的成绩出来了。
原先能排在劝年纪前百分之十的周诚这次掉到了全年级前百分之三十,在他们这个优等生汇聚的班级里,成绩更是从前二十掉到了第四十七名,倒数第四名。
‘李灭绝’意识到周诚身上发生的问题有多么严重,在晚自习上单独将周诚叫到了办公室,联合其它极为任课老师给周诚做了一个思想辅导暨精神鼓励的小会。
‘李灭绝’问周诚,“周诚,你的成绩看到了吗?你意识到现在的问题有多么严重了吗?你的成绩,下滑十分严重。理综是你的强项,单单是这一门就掉了四十多分,简直是断崖式下跌。还有你的数学、英语、语文,全部都是下跌。有的科目跌的不是很明显,只是十几二十分,有的科目掉得简直就是令人发指,你的英语单科成绩掉到九十七,高二期末月考的时候,你的英语单科成绩是一百四十三,掉的分数将近五十分。”
“我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事情,你的状态不好,但我知道你心里也清楚,英语是最不受状态影响的一门科目。你的基础放在那儿,怎么可能考出这样一个堪堪及格的分数?周诚,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问题,老师希望你能讲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帮你。同时,老师也希望你能明白,别人将你打落了悬崖,你应当做的是自救,是去考一个九八五,是去冲击国内名校、国际名校,活出一个牛逼的样子给自己看,也给那些放弃你、轻视你的人看,让他们后悔,而不是拿自己的前途撒气,让自己后悔。”
周诚不知道该怎么同这些任课老师解释。
说实话吗?
说他自己真的没有受到那件事的影响,只是对这些知识生疏了许多,很快就能赶上来吗?
就算他这样说了,别人会相信吗?
不如不说。
周诚低着头没有吭声,沉默以对,‘李灭绝’对上周诚这油盐不进的模样,空有一身招数也不知道该怎么使出来,只能摇头叹气,让周诚先回教室。
英语老师突然说,“李姐,你说周诚是不是因为遇到的事情受了刺激,出现了什么心理疾病?”
‘李灭绝’若有所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生物老师说,“应该不是吧,我看他平时脸上一直都有笑,应该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可能就是一时偏执了些,有点自暴自弃吧……这孩子的基础放在那儿,哪怕闹一阵子的情绪,也不难补上来。我们应该做的,是尽快让他从情绪中走出来,千万不能自暴自弃下去。”
英语老师并不认可生物老师的这一套说辞,“笑并不能说明心理健康,不笑也不能证明一个人心里就不健康。周诚脸上一直都有笑,这是面对这种情况时的正常反应吗?他的笑一直都那样,上课的时候,我看着他脸上的笑都觉得毛骨悚然,总感觉他是在憋什么大招。”
一直都沉默的物理老师吭了声,“我赞同你的观点,这孩子脸上的笑,给我一种四大皆空看破世俗的感觉,就好像随时都有出家或者是寻短见一样。他之前的笑,我们可都见过,笑是一种突然的表现,是情绪起落的表现,不应该是持续的。周诚这孩子脸上的笑一直都是持续的,这不是情绪起落的表现,反倒像是装出来的,是假笑。”
办公室内一片沉默。
身为话题中心的周诚回到教室后,看了半个小时的书,用刷题的速度将试卷做完,又拿出学校发的那本英语教辅来,仔细看这本教辅上提到的生词、固定搭配和语法,等放晚自习回家的时候,他将理综发的三本教辅全都带回了家里。
伦理丧失的果蝇在疯狂的杂交,带电粒子像是抽风一样在电磁复合场内画圈圈诅咒出题人,各种元素在试剂桶里谋划着毁灭世界的大事……理综老师的脑洞实在太大了,将四维世界来的周诚都给震惊得不轻。
在掌握了那些基础知识后,刷题就没什么难度了,简单的题目一眼扫过就知道该怎么做,难题稍微思索一下,高中知识网也会随着拓宽一点,如果遇到什么不会做的题目,那正好可以在自己的知识网上打一个补丁。
周诚租住的那间房子楼上的夫夫在彻夜通宵地啊啊啊,楼下的小夫妻貌似在因为该怎么教育孩子而吵架,周诚听着天花板上、地板之下传来的声音,眉头微皱,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作响。
这点儿噪音,虽然扰民,但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干扰。
秋老虎依旧在十月的深市徘徊,周诚房间里的灯亮到了深夜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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