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湛的脸贴在窗格上往外望,他不清楚面具男人抓江婉月的目的,兴许一切要等到江婉月醒来才可知晓。
夜色深沉,已经这么晚了,梁景湛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几次想打哈欠,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发现,也生怕一个眨眼间的功夫,错过救她的好时机或者是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咳咳……”江婉月低头咳嗽。
梁景湛看到江婉月醒了后,脑袋里的瞌睡虫一下都没了。
江婉月身旁的黑衣人听到声音,立刻去了一间屋子,看来是给面具男人报信去了。
这里离中堂有些距离,若是在中堂说话,在这间屋子里就听不清。梁景湛见此赶忙溜出房子,往中堂屋顶飞去。
“你……你是谁?为何抓我?”江婉月坐在地上,身子往后退了退,她的身后是墙。等身子碰到了硬生生的石墙,无路可退的时候,江婉月眼里的泪花涌了上来。
面具男人摘了面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婉月,眉间的川字印更深了,独留在外的一只眼里升起厌恶。
梁景湛趴在瓦片上,透过瓦缝瞧着下面的景象。江婉月的眸子里眼花还打着转,她姿容秀丽,看过第一眼后就会觉得她可爱俏皮。
尤其是眼里蓄了泪水后,让人看着明显就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任谁都恨不得前去安慰。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是个男子都会心疼的吧,真是理解不了这鬼东西的死脑筋。
但要问面具男人是怎么想的,别说他了,就是连梁添那么聪明的人也搞不明白。一个能为了完成别人的基业,狠到毒哑自己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就怜惜别人了?
这样一想,竟也觉得宋襄做得有理。就算这一世宋襄重新走上那一条以己之血肉,做他人垫脚石的不归路,梁景湛也不会惊讶。
宋襄语气冷冷淡淡,放在外面来说,就是那种爱以一张臭脸凶小孩的怪叔叔,“姑娘是无双剑阁阁主的女儿,在下是不会动,也不敢动姑娘分毫的。”
无双剑阁。
梁景湛眸子骤然紧缩,原来是无双剑阁阁主的女儿,怪不得连父亲都对她尊敬有加不敢怠慢。
无双剑阁掌握天下信息,天下的往来信息全由阁主一人秘密保管,也是除了逍遥派之外的,第二个连接江湖朝堂的地方,承载着安泰前宁的重任。
四海八方无人不知,人人都晓得南山下有一无双剑阁,入则治乱,退则民安,就是说前宁一有危难,无双剑阁就会立刻派人入朝廷。
一为警戒圣人,二为更方便地向圣人传达各方消息。听说剑阁里养了一种火凤,火凤只能识得剑阁里的人的气味,会循着气味而来,因为其飞行速度快的原因,剑阁常用它送信,送来的信会交到派到朝廷的人手里,再由所派之人将信息呈递给圣人。
等他们从朝堂退回剑阁后,便说明前宁危机已解除,他们退回剑阁时,大多都会出现帝位更替的结果。
而这次剑阁阁主居然把自家女儿派到了朝堂里做联系两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还另有什么想法。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来这里没告诉任何人,你到底是谁?”江婉月睁着圆圆的杏眼不可思议地看他,声音在尽力压制着恐惧。
“火凤会接近的人除了无双剑阁的人还能有谁,在下看姑娘前几日才用火凤传了封信,火凤羽毛火红,自是一看便知。至于我的身份,这与你无关,不要多问。”宋襄语气生硬,还带着点不耐烦的意思。
“哼。”江婉月扭过头不再看宋襄,状似随意道,“用面具遮右脸,不敢以面目示人,怕不是右边眼角有道伤疤,不好见人?是吧,林太尉的门客宋公子?”
梁景湛看到宋襄愣了愣神,宋襄应该没料到会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识破了身份。
一眨眼的功夫,宋襄错愕的神情很快消失在脸上,镇定道,“姑娘今晚出来是要接剑阁的来信,我看火凤还没来,不若与姑娘一起等等。”宋襄语气阴狠起来,声音喑哑,“既然姑娘已知在下身份,那等信来了,姑娘再尝点苦头也不迟。”
噢,梁景湛明白了,原来宋襄绑架江婉月果然是为了得到无双剑阁的来信。
“想必宋公子一定知道火凤是循主人气味而来吧?既然宋公子一定要为难我一个女子,那好,等我死了,身子变臭,公子再等火凤来也不晚。”江婉月皱眉,嘴里动了动,面色似有些痛苦。
宋襄知道她在做什么,弯腰一把过去掐住她的下颌,“想死?不可能!信还没来,你不能死!”
江婉月被迫仰起头,脑袋死死顶着后面的墙,眼神露出与面相不相符的强硬,她讽刺地笑了笑,“就算不让我死,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吧?”
宋襄看着她的眼睛,冷笑着:“姑娘不愧是无双剑阁阁主的女儿,确实很聪明,为了不让姑娘做什么冲动的事来,在下只好先冒犯了。”
江婉月还在想他要做什么时,宋襄抬手点了她的昏睡穴,江婉月觉得浑身没劲,晕晕乎乎,慢慢闭上了眼。
“忘了一件事!”宋襄刚转过身,就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问。
他回头看了江婉月一眼,见她已经睡过去了,宋襄懊恼地叹口气,“算了,等她醒了再问。”抬步便回了屋子,只留下一句话,“火凤来了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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