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天天有说不完的新鲜事可以聊,现在还有了新玩具。
大家凑一起,一起演奏一首曲子。连平时最木讷,最不会说话的人,拿着手中的乐器,也能融入人群,甚至能获得别人的称赞。
一些说不出口的话,用手中的乐器,居然也可以清晰的表达出来。
真不愧是巫,这种叫“乐器”的工具真的太神奇了!
当锻造组的人,加班加点把唢呐锻造出来之后,部落里更热闹了。
鸿终于知道,为什么夙晨要说,唢呐是乐器流氓。唢呐一吹,其他乐器就被压得没影,全听唢呐在那里哔哔哔了。
鸿非常高兴,认为这个唢呐才是最适合他的乐器,天天拿着唢呐对着夙晨吹情歌。
夙晨刚开始还有些羞涩,有些深藏心底但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小感动。听多了之后,他连梦里都是唢呐哔哔哔的声音,经常半夜惊醒。
夙晨受不了了,禁止鸿再对着他吹奏唢呐。
鸿不高兴了。他不高兴,就不想让其他人也吹个痛快。于是这个首领突发奇想,给部落颁布了第一条“防止噪音法令”,规定什么时段,在什么地方,可以演奏什么样的乐器。
总之,要集体演奏去大广场,不能扰民。
鸿的理由冠冕堂皇,若不是夙晨了解他,还真以为他是在为整个部落着想。
夙晨有点不高兴了。鸿怎么能这么乱来呢?权力集中在一个人手中果然还是不好吧?以后制定法规,还是得让大家一起讨论投票,半数通过才能统一颁布法令。
但是组建法委会也是个麻烦事,现在的生产力也根本不适合民主制。
算了,等他死后,后代们去头疼吧。现在随着鸿去折腾。
这条规定颁布之后,部落中的噪音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整齐洪亮的“乐团”相互斗乐的声音——在一个广场上,不同的乐团相互干扰,最后不由自主就开始争斗起来。
夙晨去围观了一次他们斗乐。两方“乐团”本来都在奏着舒缓的音乐,不知道怎么着,两边都开始加速,硬生生把一首舒缓的音乐,奏成了进行曲,而且后来越来越快,拉弓的手在抖,吹奏的开始喘不过气,最后大家同时中止奏乐,笑作一团。
夙晨也憋不住笑了。
看着夙晨难得一见的、纯粹的灿烂的笑容,鸿一个没忍住,把夙晨拉自己怀里藏了起来。
夙晨一脚踩在鸿脚背上。
鸿委屈脸。
他就是没忍住。
生气的鸿拿出了唢呐,吹奏了一曲目前还只有他会吹的、高难度的、没有魔改的《百鸟朝凤》。
乐器流氓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整个广场的人都被鸿震住了,连大家一起合奏,都没有压过乐器流氓那超级具有穿透力的声响,最后广场上只剩下鸿一个人独奏。
虽然其他人都在给鸿鼓掌,但夙晨却觉得丢人至极,脸都在发烧。鸿一曲吹完,夙晨拉着鸿就走,不准他再留在这里。
鸿叹口气:“不夸一句?”
“夸什么?不夸!”夙晨黑着脸道,“你吹笛子不好吗?吹笛子多文雅。”
“还是唢呐够劲。”鸿摸索着他的特制唢呐,上面还有夙晨的签名。
夙晨:签上了我的名,这个唢呐就是我做的了!
“等你见其他部落的首领,准备装逼的时候,难道也一曲唢呐震聋他们的耳朵?”夙晨抢走鸿手中的唢呐,冷哼道,“等我做好古琴,你给我去练古琴!古琴才是装逼利器!”
早就从夙晨口中,得知“装逼”这个词的意思的鸿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唢呐怎么不好了?唢呐这么响亮,中气十足,难道不是最适合他的乐器吗?
“你喜欢古琴,以后我弹给你听。”鸿道。
反正我自己还是喜欢唢呐,我就要到别人耳朵边去吹唢呐。鸿想。
夙晨一眼就看穿了鸿心中所想,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生气。
他现在就很后悔,非常后悔,为什么要把唢呐搞出来。
先集中全力做古琴它不香吗?不然琵琶古筝什么的也不错啊——以前弹琵琶和古筝大多都是男人,因为琵琶和古筝还能当武器,反手一下子,就能砸掉对方的头盖骨。
看着自己都把夙晨气得翻白眼了,鸿没有再继续坚持“唢呐天下第一”,他揉了揉气鼓鼓的夙晨的头发,顺便把快要睡着,滚下夙晨头顶的小橘猫拎自己怀里:“你说笛子就笛子,你说古琴就古琴。你喜欢什么,我就演奏什么。”
鸿突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夙晨莫名感觉一阵脸发烧。
他的语气不由放得很轻,声音也小了许多:“你喜欢吹唢呐就吹,我无所谓。”
“你喜欢什么?”鸿认真问道。
夙晨微微侧过脸,避开鸿的视线:“都可以。”
“真的?”鸿一脸不信。
你要都可以,至于在我吹唢呐的时候丢猫砸我?
夙晨的声音更小了:“安静一点的。安静一点的音乐,有助于我看书和思考。”
“好。”鸿道。
夙晨的视线落在鸿满含笑意的脸上,然后又迅速移开,心里不由嘀咕,鸿正经起来的时候还真要命。
鸿见夙晨的脸已经红透了,就像是深秋山林里的果子一样,心中一暖,见好就收。
再撩下去,夙晨就该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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