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夙晨怎么可能对鳌部落如此尽心?
烈风听后叹气。
在下一次夙晨出门的时候,这位一直隐于人后的鳌部落的首领,也跟着一起来了。
虽然鸣砂回来之后,已经暂代首领,但鸣砂正式继任首领,还得等到下次祭祀。
烈风想,下次祭祀应该是华夏的巫来为他们主持了。
既然鸣砂还未正式成为鳌部落的首领,他也不该现在就卸下所有担子。
特别是在鳌部落迁居这种重要的时刻。
烈风本来对鳌部落新的迁居地没多大的要求。对于鸣砂和霞想要让部落住在海边,导致夙晨头疼不已这件事,烈风其实私下有说过这两人。
迁居就罢了,还和巫提他们多要求干什么?我们鳌部落从来没靠近过海,到时候不一定住得习惯。
鸣砂和霞看着夙晨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天天出门给他们找地方,也十分愧疚,多次和夙晨说,随便找块地。
他们却不知道,夙晨最讨厌的就是“随便”二字。
随便?随便是什么?怎么计量?你们能不能精确一点!不知道随便是科学的大忌吗!
绝对不能随便!
夙晨也不知道拗哪门子的性,非要给他们选一处能随时跳海的好地方,劝都劝不住。
鸿摸了摸鼻子。
看,你们把夙晨的执拗脾气给拱上来了吧?他就说这样劝夙晨没用,还不如重新提个要求。
但鳌部落的人非认为,提一次要求就够麻烦夙晨了,还提第二次要求,这也太嚣张了。
夙晨牛脾气一上来,谁也劝不住。除非鳌部落的人再提出一个新的要求。
但鳌部落的人显然不可能再提要求。
所以他们只能看着夙晨继续每天在海岸线上转悠。
当烈风也跟着去的时候。他一眼瞧见大海,闻到海水独特的腥味,才恍然,为什么霞和鸣砂会喜欢大海。
在看见大海的那一刻,烈风的图腾纹没有激发,便自己显现出来。
他的图腾纹,他的血脉,他身体每一处感觉,都告诉他,喜欢大海。
烈风想起了从云口中,听过的鳌部落祖先的故事。
他当时将信将疑,此次彻底信了。
因为他内心的声音告诉他,大海才是他们鳌部落的故乡。这里,才是他们应该待的地方。
冬季的大海其实很可怕。
远处黑黝黝一片,近处波浪咆哮翻腾,将细碎的泡沫推上有不少碎石的,并不细腻的沙滩。
它就像是一个长着巨口的庞然巨兽,每一次海风呼啸,都是它在狰狞的咆哮。
但烈风就是莫名的喜欢这里,喜欢聆听它的声音,喜欢注视它的汹涌,喜欢嗅着它比河水奇特许多的味道,恨不得下去游一圈。
“我们的家,果然应该在海边。”烈风喃喃道。
夙晨戴了个毛绒绒的兜帽,兜帽上还被鸿缝了一对和橘子猫差不多的耳朵。虽然夙晨在看见这个兜帽的第一时间就上手暴揍鸿,但揍完之后却喜滋滋的把兜帽带上,连不出门的时候都不从头上摘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耳朵,头顶被兜帽遮盖的地方拱出一只猫脑袋。
橘子猫的猫脸露出和夙晨如出一辙的挣扎表情,但最终还是从夙晨头上跳了下来,开始探查附近地质情况。
“海边有许多危险,之后我慢慢教你们。”夙晨见连这位中年大叔都一眼相中了大海,知道鳌部落的聚集地是没得改了,“霞已经识字,我把在海边居住需要注意的事编纂成小册子,让她回你们部落,趁着你们部落的大部分人也窝在家里过冬,趁早交给你们。”
霞虽然很不想离开舒适的家,但鳌部落毕竟也是她的家,所以她仍旧拍了拍自己终于有了起伏的胸脯,一口答应下来。
烈风看着自家女儿自信又积极的模样,不由有些恍惚。
以前让霞做什么事,霞总是百般推脱,从未见过霞如此积极主动的揽事。
“巫,你可以给我们讲一讲,我们鳌部落祖先,更多的故事吗?”烈风第一次向夙晨提要求。
夙晨拉了一下兜帽,用兜帽遮住自己透着一股子心虚气的眼睛。
嗨?又要让我编故事啊?这次我编点什么好?回去和鸿好好商量商量。
“当然,我会将你们的历史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夙晨的语气很飘渺,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语气这么缥缈,大概是因为风太大,绝对不是因为他底气不足,“历史,祖先,就是我们的根。”
看我给你无中生有个根出来,夙晨在心里补充。
“是,历史和祖先,就是我们的根。”烈风也顺着夙晨的视线,再次看向大海。
在他的视线再次投向大海的时候,海面上的乌云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阔别多日的太阳,悄悄的从云缝中挤了出来,金色的阳光,把漆黑的乌云镀上了一层金边,并欢快的撒向了大海。
黑黝黝的、像是巨兽的嘴一样的大海,黑色一点一点的淡去,蓝色一点点的浮现,从灰蓝、到深蓝,当太阳完全露出来,乌云被阳光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时候,整片大海变成了温柔的碧蓝色,仿佛和春日的天空似的。
明明温度没有升高,明明海风割在脸上还是那么疼,但所有注视着海面的人,都仿佛感受到了从碧蓝的海面传达过来的温暖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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