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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听出什么了?”
    内侍笑嘻嘻的答道:“回禀殿下,奴才打听到这段统领查到了当初在殿下所骑的马匹上动手脚的小太监了,可惜晚了一步,自杀了,高淑妃对此供认不讳,说是她指使的,至于这纵火烧慈安殿,她却是三缄其口,直说自己没做过。”
    萧元景抱着铜锅,轻抚着锅沿,眉头紧锁:“如此说来,高淑妃指使周嬷嬷让人在四……在我的马上动手脚,让我摔下马,这个可是谋害皇子的罪名,她这个罪名都认了,难道觉得不认火烧慈安殿,会少受些惩罚嘛。”
    内侍听到萧元景的反问,也皱了眉,摸了摸额头:“这……奴才就不清楚了。”
    萧元景随即勾唇一笑:“你做的很好,去找立冬领赏去。”
    内侍一听,忙谢恩后便欢欢喜喜的退出了寝殿,仅留下萧元景一人在寝殿内。
    萧元景抱着铜锅轻抚着锅沿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思考着:“难道说,这火烧慈安殿的,另有其人?”
    被抚了很久的锅子,突然轻声道:“你可有想过,若是高淑妃一倒,谁最能得利?”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萧元景抱着锅便从床上坐了起来:“锅兄的意思是,火烧慈安殿的人,是知道高淑妃与周嬷嬷的交易,且加以利用?”
    锅子:“嗯……”
    只是如今周嬷嬷被皇帝赐死,而周嬷嬷留下的证据却只能证明她所做的事和高淑妃有关,这样一来,若是想查第三个人就有点难了。
    都怪这皇帝下手太快了,也不等人把话问完。
    不过这知道高淑妃是导致原身坠马的元凶,萧元景也不太着急了,捧着锅子问道:“锅兄,今日随我去京城转了一圈,感觉怎么样?”
    锅子有些诧异:“你说什么?”
    萧元景:“你不知道啊,你不是附身在锅身上嘛,我说了你是我兄弟,我就带着你走,出宫的时候我也带上你了,你不会告诉我,你睡着了,什么也没瞧见吧。”
    锅子:“……”
    萧元景感受着殿中的静默,想着这事儿也不该怪他,连忙岔开了话题:“没关系,这次你睡着了,下次你可别睡啊。”
    锅子:“嗯,我知道了。”
    萧元景笑了一声:“你是不知道啊,我今儿个在京城里可是有好大的威风呢!”
    锅子:“什么威风,说来听听?”
    瞧见这锅子爱听,萧元景忙将锅子安安稳稳的搁在床头,开始绘声绘色的讲着自己今日在京城里发生的事。
    从纨绔公子手下拔刀相助出楚楚可怜的清倌儿,又如何在不能暴露身份是情况下,急中生智,用别的身份躲过一劫,最后在庆国公世子的帮助下,将事情圆满解决。
    萧元景说的是手舞足蹈,说到兴奋的地方,还拍了大腿。
    这一串说下来,锅子听的也是聚精会神,直到萧元景停下,锅子才开了口:“如此精彩,我真不该睡着。”
    萧元景顺势在床上躺下,床头便是那铜锅:“不过……我觉得我在这古代待了半年,心肠都硬了。”
    锅子不解:“怎么说?”
    萧元景:“我从小就不敢看杀鸡杀猪,就连去菜市场买菜看见杀鱼,这心里都得难过半天,我奶奶说我是慈悲心,见不得杀生。可在古代这半年,我发现我一点都不慈悲。”
    萧元景又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看着锅子:“承乾殿那吃里扒外的太监,我其实没想让他死,我就想给他撵出去,可他就在我面前咬舌自尽了,周嬷嬷火烧慈安殿陷害我,被父皇他下旨赐死,又像今日那山羊胡的官差,他被打了八十大板,最后被拔了舌头,我瞧见了,那是血淋淋的舌头啊,我当时就在想,我的心肠怎么会这么硬,竟然生不起丝毫怜悯。”
    萧元景垂头丧气的坐着,锅子也是一阵沉默。
    萧元景在想,如果锅子有手,此刻是会揍他,还是会安慰他呢?
    片刻后,锅子才轻声开口:“我杀过人。”
    听到这句话,萧元景的心猛跳了两下,直视着那个会发出人声的锅子。
    锅子:“我们曾经的社会里,杀人是犯法的事,可依旧有人在杀人,即便不是认识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感到惋惜,怜悯,这是人之常情,因为他们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们没有犯错。”
    萧元景仔细听着,锅子又道:“可是这不是我们那个文明的时代,你明白吗?这里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更何况,那些人是咎由自取,比如那个吃里扒外的太监,他出卖了主子,就算他不自尽,含元殿的人会放过他吗?”
    “还有周嬷嬷,是她想要害人在前,最后被最高决策人下令处死,这是她应该受到的惩罚,一如今天那官差,他也是咎由自取。”
    萧元景却还是疑惑:“你这是再为我的心肠硬,开脱啊。”
    锅子沉默片刻:“我是在告诉你,因时制宜,因地制宜,不是为你开脱。”
    萧元景又问:“那你说你杀过人,那你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忽然,萧元景好像看到了锅子的头上冒出了几个问号,只是还未看清,问号便消失了。
    锅子:“不知道……你快去吃晚饭,我有点累。”
    萧元景连忙安抚着锅子,让他好生休息,这才从床上翻起来,出了寝殿去问晚饭好了没,独留床头的锅子一个在寝殿内静静地搁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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