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厨子切成薄片儿的牛肉,根据萧元景的口味拌上调料入味,夹在筷子上在锅里一涮,也不必煮很久,变了颜色就能吃,肉质细嫩爽口,格外的好吃。
萧元景又是个大小伙子,这饭量不浅,按照一般皇子的是饭量他肯定是不够吃的,所以每次一吃火锅,就摆了满桌子的菜,还都能吃完。
铜锅内煮的沸腾,萧元景心里也格外的美。
锅兄就是好,既能给他煮火锅吃,还能陪他说话聊天,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有一个他信任,且能说心里话的人,实在是难得的紧。
萧元景吃的正欢,铜锅却开口了:“你那便宜表兄,对你委实不错。”
萧元景愣了愣,随即笑道:“那是,毕竟我也算是他表弟,哥哥对弟弟好,理所应当。”
锅子却不信:“你来的晚还不知道,这里民风开放,好男色之事也是寻常,多少世家子弟府中都豢养着小倌儿,娈童,我在想你那表兄会不会喜欢你啊。”
萧元景被锅子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呛出了眼泪:“锅兄你……咳咳咳……锅兄你玩笑开大了,虽然我长的是好看,但不至于是个男人都喜欢我啊。”
萧元景咳嗽着喝了凉茶,停了许久都没有再吃一口东西,而锅子也是一阵沉默,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许久,萧元景感觉到不难受了,才直勾勾的盯着锅子,半开玩笑半调侃的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所以觉得,别人都喜欢我?”
铜锅也不知道是不是锅心有碳是缘故,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热,就是没开口回答萧元景的话。
这一下萧元景来了劲,继续调侃道:“锅兄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真喜欢我吧,我可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一口锅的,我这人比较现实,我不仅追求精神上的恋爱,还追求生理上的。”
铜锅还是没说话。
萧元景接着道:“锅兄,我是跟你开玩笑的,虽然咱们不可能,可咱们还是能做兄弟啊。”
等了半晌,铜锅终于开口了:“你喜欢男人吗?”
萧元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喜欢大波妹,尤其是腿长的,以我的长相,我觉得我的要求不算太高。”
铜锅这才道:“那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啊。”
萧元景被他这句话问的一愣,挠了挠头:“因为你说我表兄对我好,是喜欢我啊,一般人怎么会这么问是不是。”
铜锅沉默了半晌,最后说了一句他累了,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了,承乾殿中便只剩下了汤底沸腾的声音,咕嘟咕嘟的。
萧元景有些懵,他不觉得他说错了什么啊,他拿锅子当了兄弟,有时候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哪怕就算铜锅说喜欢他,他也不会当真的啊。
可即便是如此,沉默的铜锅虽然回应着汤底沸腾的声音,可萧元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渐渐入秋的天气,便再也用不上发电的风扇了,这样一来,墙角的风扇便搁置着落了灰,然而寝殿后头的水车还在运作,发出轻微吱呀吱呀的声音。
萧元景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就这样在床上烙着烙铁,随后睁开眼看着那个静静摆在床头的铜锅,不由叹息一声。
萧元景道:“锅兄,你生我气了?”
而回应萧元景的,只是夜的静谧无声,与他的叹息之声。
心里一阵阵的失落,过后便是彻夜难眠,萧元景知道锅兄肯定生气了,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开玩笑说锅兄喜欢他?
还是说,他想要现实的恋爱,而不是这种精神交流?
萧元景不明白铜锅生气的理由,他也想不出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分明吃了火锅以后就能回去现代,而这一夜,他因为失眠白白浪费了。
萧元景照常去了国学监,听着太傅讲课,然后写着策论。
只是入夜睡觉的时候没有听见锅兄的声音,觉得心里不踏实。
还别说,他挺想锅兄的,只是因为前一夜他彻夜未眠,今晚早早的便上了床,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萧元景好像有五日没有听见锅兄的声音了,他似乎也渐渐习惯,虽然有点生气锅兄不像个男人,甚至生气了以后会不经过同意就拿他涮火锅,甚至不让小厨房的人洗锅,专门埋汰他的锅兄。
七月十三,承乾殿栽种的早桂已经开出了花苞,透着隐隐的香气,立冬在给早起的萧元景束发,提醒道:
“殿下,今日荣平王会在朝上与陛下一同过来,去崇文殿督促几位殿下的学习。”
萧元景愣了愣:“哦,我知道了,不就是荣平王嘛。”
立冬忙道:“荣平王今年为陛下分忧解难,处理过不少的国事,万一王爷要求陛下放过高淑妃,那殿下您受伤,不就冤枉的很嘛。”
萧元景笑道:“先不说这事儿证据确凿,谋害皇子,单一条,她指使周嬷嬷火烧慈安殿,便是跑不掉的,况且后宫还有母后在呢,父皇近来对我也格外照拂,这荣平王若是想在父皇面前博得恩宠,就不应该为高淑妃求情。”
立冬还是有些担忧:“可高淑妃毕竟是荣平王的生母啊。”
萧元景回头一巴掌拍在立冬的额头:“可我是皇子,是嫡子,高淑妃是谋害皇子,谋害太后,他荣平王傻了吧,才会去求情。”
立冬舔舔下唇,为萧元景束好发冠,小声道:“嗯,主子爷聪明,说的肯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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