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侧头看着身边的卫长恭, 不由征询道:“卫兄怎么想?”
卫长恭颔首浅笑, 眉宇间倒是温柔的紧:“我是外人, 自然不好参与过多世子的家事, 但如果国公大人执意要将令妹嫁给御史的长子, 反正不是还有个姑娘嘛,就看国公大人舍不舍得了。”
卫长恭的话说的含蓄,可萧元景与荀若白都听出了他的用意。
既然国公大人觉得夫人让荀若倩嫁御史的长子是好心,不妨让他把荀若雪嫁去冲喜好了,这法子虽然损了点,可到底是能够解荀若白的危机,让他的妹妹不用为别人冲喜。
但是如何让这件事翻到明面上来,让荀若白又机会提议让荀若雪去冲喜,这就得看他的手段了。
如此一来,得了解决的法子后,荀若白的紧锁的眉头也就舒展开来,胸中的郁结一舒,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过后萧元景才从立冬的口中得知,这庆国公的原配夫人病逝后,庆国公便想扶正言氏,只是老夫人不允许,后来约法三章,请旨让荀若白做了庆国公府的世子,稳了他的地位后,这才同意言氏被扶正。
至于为什么言氏夫人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沛国公世子,萧元景心里想着一来是因为她是出身沛国公府,这古代人就喜欢给这些表亲联姻,也不奇怪。
二来,若是日后言氏想要更换世子人选,有了荀青雪在沛国公府是这层关系,免不了要沛国公府的人要为之出力。
唉……
萧元景原以为就皇子们会为了储君这个位置,骨肉相残,算计嫡子,没想到在庆国公府中,为了个世子之位也是这般勾心斗角。
立冬伺候着萧元景宽衣,瞧着他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由宽慰道:“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
萧元景摇摇头,这会儿才想起来在为荀若白出主意之前,他好像想起过一个问题,还是关于卫长恭的,不由转头看着立冬,问道:“今日世子迎候我们的时候,是不是对卫兄的来历格外在意?”
立冬将萧元景的外袍挂在衣架上后,这才瘪瘪嘴道:“奴才还以为殿下沉迷美色,别的都抛诸脑后了呢。”
萧元景一巴掌拍在立冬的额头,捏着立冬的鼻尖道:“打趣我是吧。”
立冬摸摸额头笑道:“奴才知道殿下心如明镜,这就放心多了,不过殿下说起来,好像是呢,世子在听到那位卫公子是来自云中城姓卫的时候,脸色就格外的奇怪,这卫公子是不是有别的什么身份啊。”
萧元景的手下意识的拽上了腰间卫长恭赠他的那块刻鹰的玉牌,拇指摩挲着腰佩上的刻纹,就连呼吸都沉了下来。
他压下心里想要去敲门去寻根究底的冲动,因为他清楚过了这几天他就得回宫去,甚至要到明年十八岁的生日过后,封王赐府以后才能住在宫外。
他虽然想跟卫长恭交朋友,可到底也只有这几日的缘分,况且自己也没跟人说自己是皇子,也是用了一个假身份跟人交朋友。
如此一想,萧元景的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继续让立冬为自己宽衣。
然而刚刚解下腰带,就听到外头传来夏仪拍门焦急的声音:
“谢公子,公子,救命啊公子啊。”
萧元景与立冬相视一眼,这才前去开门,而夏仪拍门的动静也惊动了另一边的卫长恭与李长亭,萧元景出门时正好遇上卫长恭,也没有问候,直接拽过了夏仪的衣领:
“怎么了,我表兄出了什么事?”
夏仪连忙跪伏在地上,朝着萧元景磕了头:“谢公子,不是世子,是三姑娘,是三姑娘出事了,世子已经过去了,若是再晚一些,只怕三姑娘的命都保不住了。”
夏仪红着一双眼,跪伏着的身躯都在发抖,萧元景与卫长恭相视一眼,忙让立冬赶紧给自己穿上衣服,只与卫长恭相视一眼,只是这一眼,萧元景的心里便有底似得,也就随着夏仪去了荀若倩所住的红袖阁去了。
这路上夏仪也跟萧元景说了荀若倩的情况。
大约是晚膳过后,荀若白便送萧元景他们去了潇湘馆,而荀若倩与荀若雪便去送了荀老夫人回去了蘅芜院,可等着荀若白从潇湘馆出去的时候,便瞧见荀若倩的侍女前来求救,说是大姑娘把三姑娘打了。
荀若白便赶去了花园,瞧着荀若倩的衣领都被拽开了,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显眼,荀若白心疼妹妹,便脱下了自己的衣裳为荀若倩披上护着。
而荀青雪却是一脸怒意,沛国公世子言尤煜也是厌恶的看着荀若倩,站在荀青雪的身侧。
荀若白便质问了荀青雪,岂料荀青雪却道是荀若倩不检点,勾引姐夫,自荐枕席想要言尤煜纳她做妾,却被言尤煜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而荀若倩却是不停的反驳,直说她是要回红袖阁时途径花园,被言尤煜轻薄。
可荀青雪却是怒火在心,便打了荀若倩几巴掌,好在侍女护的及时,又有荀若白及时赶到,才不至于让荀若倩继续受辱。
而此时庆国公与夫人言氏已经去了红袖阁了,荀若白担心庆国公会偏听偏信,故而才让夏仪前来找萧元景。即便不看在家中有客的份上,也要看在萧元景皇子的身份,给他说话的机会。
只要萧元景能把事情压下去,那么才有救荀若倩的机会。
萧元景自然也明白,所以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去了红袖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