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继续道:“京兆尹大人,这当夜被卫小王爷射杀的那些尸体可有仔细检查过?可与展护卫的伤口一致?”
京兆尹连忙点头:“回四殿下的话,检查过了,这与展护卫的伤口是否一致,下官还未查过……”
萧元景浅笑,连忙让人打来一盆热水,让内侍替展无为清洗了伤口后,京兆尹才斩钉截铁的确定,两种伤口完全不一致。
如此一个细微的地方被萧元景所察觉,并且提出来,这样皇帝与萧元昌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皇帝的眼里,萧元景是不计前嫌,宽宏细心的儿子。
而在萧元昌的眼里,萧元景则是狡猾如狐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态。
萧元景继续道:“父皇,想来是冤枉了大哥了,展护卫不是刺伤卫小王爷的凶手,只怕,是另有其人才是。”
皇帝冷眸对着萧元昌道:“可即便如此,他府兵的令牌也在那群北夷人的身上,朕也不得不罚,京兆尹,这京中藏匿北夷人细作一事,你与巡防营务必要与朕查实清楚,至于元昌,罚俸一年,革去朝中一切职务,禁足在府,以思己过。”
第61章
萧元昌听着皇帝的裁决, 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内心五味杂陈。
原以为知道他受了冤屈, 皇帝总会让人查实清楚,没想到他会为了萧元景如此对待自己。
萧元昌不服, 但是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是父亲, 他是天下之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自己屈居人下,便也只能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
越是如此, 萧元昌对萧元景与皇帝的恨就越发的浓。
凭什么, 凭什么萧元景一生下来就是嫡子,而他却要托生在一个侍妾的肚子里。
即便是皇长子又如何,空有皇子的身份,即便是在朝中立足两年,最后也都无济于事, 因为皇帝的一句话皆化作了泡影。
他坐不上储君,更坐不上那把龙椅, 便只能一辈子屈居人下……
萧元景侧眸睨着萧元昌的神色,心里不由轻哼一声,眼珠子一转, 忙道:
“大哥, 赶紧向父皇谢恩呐。”
萧元昌侧眸看了萧元景一眼, 将满腹的怒火与怨言都深深地埋藏起来,朝着皇帝叩首谢恩,而后,才带着展无为一道离开文德殿。
承乾殿中,萧元景刚刚回来,叶蓁与叶琛兄弟连个便迎了上来,瞧着他的神情,这兄弟两个才算松了一口气,等着萧元景坐下,叶蓁才道:
“殿下,还记得上一次劫走想要暗害殿下的人,似乎就是那个展无为。”
萧元景眉头轻蹙:“我记得你们当初好像说过,那个救走他们的人身手很奇怪,不是中原人。”
叶蓁点头:“没错,那晚和阿琛去王府的时候卑职就发现,当初救走那三个人的,就是展无为。”
听到叶蓁如此说,萧元景这才明白过来,却又格外疑惑,他听卫长恭说过,北夷人的左肩皆刺有狼头刺青,可今日在文德殿上的展无为的左肩除了被叶蓁他们刺伤的伤口以外,并无刺青。
也着实奇怪了……
萧元景也没多想,这是说有些累了,便进到了寝殿休息着。
初八一早,萧元景便借着探病镇北王府的理由出了宫,大包小包的东西,差点把承乾殿都搬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元景准备搬过去跟卫长恭同居呢。
萧元景刚刚踏进燕月台,就瞧见庭院中站着一排亲兵,视线齐刷刷的朝着萧元景望了过来,跟看猴子似得,几十双眼睛格外明亮新奇,甚至还带着笑意。
萧元景这是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站在门口与这群人对视着,心中格外忐忑:
咋地了这是,我穿衣服了啊。
我头发也梳好了啊,也没有再把下裳当斗篷穿啊。
他们这么看我干嘛?
萧元景心里想着,刚要开口,就瞧见了李长亭和谢流年从卫长恭的卧房中出来,脸色都不太好,可瞧见了萧元景站在门口,这俩人便立即露出了笑脸,朝着萧元景便走了过来。
谢流年勾过萧元景的肩头道:“小表弟又来看我们老大啊。”
李长亭也嘿嘿一笑:“我们老大正想你呢,这会儿四殿下来了,老大肯定很开心。”
谢流年拐了李长亭一下,继续笑着道:“咱们现在好歹也是亲戚关系,对吧,你说,这表哥要是有麻烦呢,表弟你是不是得帮我一下啊。”
李长亭一脸错愕:“嘿我说老谢,你不地道啊你,凭什么就你跟四殿下有亲戚关系啊,我也有啊。”
萧元景战战兢兢的听着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句的话,有些讨饶的把点心都递到了他们手上:“帮,帮,我帮还不成嘛,别这样,我害怕。”
谢流年嘿嘿笑着:“别怕,我们又不是什么好人。”
李长亭拐了他一下,谢流年立即一本正经的改了口:“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不是,不用害怕,这个忙吧,也只有小表弟你能帮了。”
萧元景看着庭院里站成一排排一列列的亲兵们,不由疑惑的看着谢流年:“什么忙啊。”
李长亭与谢流年相视一笑,抬手一个响指,这整个庭院里的亲兵齐刷刷的喊道:“大嫂好!”
这三个字从这几十个人的嘴里喊出来,萧元景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是笑呵呵的跟他们打招呼,还是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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