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事,想必长寿殿中的太后也是受了不少惊吓,而椒房殿的皇后那儿,将琰儿送回去以后,萧元景也得去向皇后请安。
翌日一早的早朝上,经历过前一日的变动,所有朝臣都还惊魂未定,尤其是丞相与御史大夫,今日还特地受到了皇帝的奖赏,以安抚人心。
朝堂上静默过后,皇帝才道:“萧元昌通敌叛国,罪无可赦,竟然,还犯下弑母的罪行,实在让朕失望,故而,朕决定,萧元昌处以绞刑,旨到时即刻行刑。”
朝堂上一片静默,无一人为萧元昌求情,这也是在皇帝的预料之中。
接着皇帝又赏赐了在此次平乱过程中的有功之臣,赏银,赐官,并且皇帝还宣布了一条让所有人都信服,却只有萧元景难以接受的旨意。
皇帝道:“朕经此一事,身体以大不如前,恐大限将至时,又因继承人而闹出动乱,所以朕,打算下旨昭告天下,封长平王萧元景作皇太子。”
“陛下圣明。”
只有萧元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没有丝毫要谢恩的意思。
皇帝疑惑的看着他:“景儿,还不谢恩,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大梁的皇太子了。”
萧元景左右看了看朝臣,随后站到殿中,朝着皇帝深深揖礼,看的皇帝是格外欣慰,却不想萧元景道:“父皇,这皇太子的位置,儿臣不能做。”
此言一出,不光皇帝觉得难以置信,就连朝臣们也是一片哗然。
萧元景仗着盛宠公然抗旨不说,甚至还拒绝做这皇太子,这大梁祖制便是储君之位只能传给嫡子,如今萧元景却推辞,实在是令人费解。
皇帝惊讶过后,视线便落在了卫长恭的身上,心中大约也了然了几分,不由道:
“景儿,可是因为一个人,你才抗旨,不做这太子?”
萧元景自然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虽然是有这个原因在,可到底他还有更深沉的顾虑,所以萧元景连忙道:
“父皇,儿臣想单独跟你说。”
皇帝沉思半晌,最后还是同意了,旋即起身,与萧元景一道前去了后殿。
皇帝看着萧元景的模样,尽量放轻了声音道:“朕知道你与长恭的事,朕可以不管,景儿,这皇太子之位,非你莫属。”
萧元景忙抱拳一礼道:“父皇,儿臣不做太子,跟阿谦无关。”
皇帝征询的看着他。
萧元景道:“父皇应该知道,儿臣曾经从马背上摔下来过,命悬一线,过后虽然醒过来,却忘记了前尘往事。”
皇帝:“景儿提那些往事做什么?”
萧元景抱拳道:“实不相瞒,父皇应该知道儿臣心中并无江山社稷,况且,近来儿臣总觉得身体渐渐地有些疲乏,儿臣害怕是坠马后,遗落下了病根,太医都没检查出来,父皇因为身体大不如前才想立太子,可儿臣怕,怕这副身子担不起这重任。”
皇帝的神色有些凝重,就连呼吸都有些凝重,他垂眸凝思,可他始终不相信萧元景说的这些话,所以萧元景只能使出最拙劣的一招,装晕。
果然,皇帝受到了惊吓,连忙去宣太医,而自己则是抱着萧元景到后殿的榻上,关切的唤着萧元景的名字,直到太医前来,问询过萧元景的情况。
见着太医说着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萧元景这才选择时机醒过来。
皇帝连忙让他先躺下,可眉头却还是紧皱着,一刻也没有舒展开来。
萧元景示意伺候的人都先行退下后,才轻声道:“父皇,儿臣有个提议。”
皇帝侧首,望着萧元景时,也是满眼的心疼:“你说,父皇听着。”
萧元景笑道:“这琰儿不也是嫡子嘛,父皇可有立他做储君,一来,父皇身体康健,还能长命百岁,能够等到琰儿长大,二来,父皇国事繁重,儿臣与几个兄弟可以一起培养琰儿,儿臣不知大限何时,总之,能帮父皇一把,就帮帮父皇。”
皇帝沉默不语,可他复杂的眼神却是叫他格外的难受,拍了拍萧元景的肩膀后,便长叹一声,走出了后殿。
过后不久,这皇帝便颁下旨意,敕封七皇子萧元琰为皇太子,萧元景微长平辅政亲王,特地赐下恩赐,准许救驾有功的卫长恭在京中养伤,并且传旨去了云中,邀请镇北王一家今年回京城过年。
镇北王府内,卫长恭假借受伤之名一直劳役着萧元景,见着这会儿太阳好,非得要萧元景陪着在园子里晒太阳。
萧元景将剥好的橘子递到了卫长恭的嘴边,看着卫长恭那迷茫的小眼神儿,还有些得意:“你看我做什么?”
卫长恭嚼了橘子咽掉以后才问:“你到底是跟陛下说了什么话,他竟然真的能让琰儿做太子。”
萧元景得意一笑:“这是秘密。”
不过他话刚刚说完,就感觉人中麻酥酥的,这用手背一蹭,登时鲜红一片,不仅吓坏了自己,还吓坏了卫长恭。
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的止住了鼻血后,萧元景突然调侃道:“这……这他妈不会是迷路了吧,但是,我也没这情况啊,咋会突然流鼻血了。”
卫长恭却是担忧的看着他:“一会儿太医要来府上为我检查伤口,你让太医为你瞧瞧。”
萧元景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这就是上火导致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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