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六师弟,你别忘了你以前也是翠虚门的人。”四长老一大把年纪了还被时安这样的小辈指桑骂槐,心里自然不舒服,但如果让他反讽回去,他又认为有失仪度。更重要的是他平时被人追捧惯了,哪有人敢出言忤逆他,乍遇到一次竟不知怎么应付才好。
时安很顺从:“哦,那你就当我在骂以前的我自己吧。”
“泼皮无赖。”四长老愤愤,他到现在都没明白,以前一根筋维护翠虚门的六师弟哪去了,眼前的人简直像慕容洵的孪生兄弟,天生来克翠虚门的。
“掌门师兄,我的问题你想的怎么样了?不过我觉得你们该想个办法给我个保障吧,比如我取出血玉后……你们还是把我和慕容洵杀了怎么办。”时安看起来很苦恼,“而且血玉取出来给谁好呢,给掌门你的话,其他人放心吗?”
时安的这个问题无疑在翠虚门的长老们心底插了一根刺。
“我看这样,我们以血为誓,血玉取出后,谁要是把血玉据为己有,谁就被天道化去内丹。”七长老说。
修仙人的血誓受天道所限,成本高,代价大,而且介于人心的不可测,人们愿意以血誓立盟约的情形很少。
“这还用不到立誓。”掌门道。
“用不到立誓?”七长老有些好笑,仿佛看透了掌门,“那我退出诛杀慕容洵之列。”
掌门维持表面的沉着:“七师弟,你可想清楚了,退出九星阵,就是与翠虚门为敌,以后你在修仙界,再无门派敢接受你。”
没有门派依傍的修仙者,无异于可任人宰割的羔羊,如果出了什么事,连个讨公道的人都没有。
七长老怒目而视:“你用逐出翠虚门威胁我?”
其他长老也觉得不妥,脸上已经显出对掌门的不满。
掌门索性破罐子破摔:“哼,现如今我们七个人应该同仇敌忾,再这么内斗下去只会让外人看了笑话。”
二长老没想到掌门脸皮竟然如此之厚,震惊之余但在心里很快分出了利弊。
翠虚门在修仙界之所以能呼风唤雨,就是因为他们有全修仙界最多的长老和数量庞大的弟子。每个人的命运已经和翠虚门的兴衰绑在一起,翠虚门盛他们的地位就在,翠虚门若是败了,其他门派会毫不犹豫吞食他们。
掌门料定了他们不会因此放弃翠虚门带来的既定利益。
七长老也是想清楚了此结,尽管内心激愤,但是也没再提退出九星阵的事。
一切等拿到血玉再下定论也为时不晚。
众长老心思各异,时安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淡淡一笑:“看来各师兄弟还是决定要对付我和慕容洵了,”语气听起来颇为伤感,但是脸上却没有难过的神色,“血玉我不交不行了,这样吧,先让我和慕容洵回晓畅峰,七日后你们派人来取玉怎么样?”
“七日……”掌门犹豫,在心里算计起来,七日并不算长,而且借助血玉飞升也不会那么快。他想了想应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时安象征性地邀请十长老暂时去晓畅峰避祸,没想到十长老非常不客气地应承了。
一路上十长老在时安耳边喋喋不休,毕竟刚才做了叛出师门这样的事,他精神还处于亢奋的状态,急于找人分享一下自己对翠虚门由爱生恶的心路历程。
六师兄看起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一旁的慕容洵开始还能在旁边跟着听上一两句,虽然他不屑发言。但是后来时安和十长老越聊越投机,十长老还不时逗的时安咯咯发笑,这就让慕容洵很吃味了。
慕容洵拿出御行的法器,对时安道:“走回去太慢了,坐法器回去吧。”说着朝时安伸出手。
见十长老也要上来,慕容洵干脆道:“我的法器只够两个人,你用你自己的法器。”
十长老懵懵地愣在原地的瞬间,慕容洵带着时安就不见人影了。
翠虚门的那伙人,在时安和慕容洵走后,连表面的功夫也不再维持,崩成一盘散沙。
长老之间你嫌弃我我厌恶你,彼此之间挤兑嘲讽,几次险些要大打出手,幸好有其他长老假惺惺地劝架,才没让架打起来。
总之在如此相看两相厌的情况下,众长老之所以还没有撕破最后脸皮,竟是因为一块连见都没见到的血玉。
此时携带的着血玉的人,正是因为想到了此间情形而心情大好。
到了晓畅峰,慕容洵不确定问:“你真知道怎么驱除血玉上的邪气?”
时安很自然道:“不知道。”
“不知道?”
“嗯,我骗他们的。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慕容洵确实不认为时安有了驱除邪气的法子,但事关时安,他当然就带上了侥幸心理。可现在时安却告诉他,刚才在山上的话都是骗人的。时安现在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我……我看出来了。”慕容洵失落道。
“我故意离间他们,这样他们就算再合作,互相之间也有芥蒂。”时安说出自己的想法,“刚才事态紧急,我怕他们真和你打起来,到时候对你不利。现在我们回来了,我就有时间告诉你破解九星阵的方法了。”
“九星阵是专门为你设计的阵法,你越早会破解越好。破解九星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过我争取了七天,时间上应该够的。”时安在心里算了一下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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