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纤瘦、漂亮的女孩子,皮肤很白,手上连一点茧子都没有,在家里应该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她的年龄也不大,带着属于少女的青涩。
一个被父母宠爱的大学生,本来该有光明的前途,在学校里和朋友一起上课休息,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找一个喜欢的人谈一场恋爱,或者调侃自己是一只单身狗但并不在意是否有人共度余生。
而不应该被困在这里,这个肮脏的、破旧的屋子里,像一个动物一样被拴起来,可能一辈子都在这个山村里,永远看不见出路。
“你不要害怕。”姚良下意识地开口,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是多么干巴巴的,不合时宜,他默默在心中嘲笑自己,终于从这一连串将他的思维炸懵的事情中反应过来,恢复了冷静,也察觉到那一丝违和。
面前的女孩,并不害怕。
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被人贩子绑到深山,被用铁链铐起来,面对自己可能有的悲惨命运,没有一丝恐惧,并不合常理。但这名女孩确实没有表现出害怕退缩,她的眼睛里是刻骨的仇恨,即使身体虚弱到戴上镣铐后站都站不起来,她眼眸中满满的怨愤却愈燃愈烈,仿佛在燃烧自己的灵魂一样。
姚良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沉默着,他没有做任何动作,反而主动站得更远,再次上下打量了女孩几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这个村子很闭塞,或许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在买卖人口来传宗接代,从原身的母亲和大喇喇将人带回来都不经掩饰的行为来看,整个村子都是罪恶的温床,所有人或许都参与了这件事情。
而人贩子将这些猎物带过来的时候,会丢掉他们所有的通讯设备,检查他们的身上是不是有其他会暴露位置的东西,确保不会有人跟过来。
这样,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这些被拐卖的人逃不出这个村落,即使能逃出人口聚居的地方,逃进深山,也会被村里人找到或者在山上活不下去,能回到文明城市、回家的概率基本为零。
姚良的心情格外沉重,他动了动手指,想起了之前用过的催眠技能,可惜系统商城的东西除了永久型,都有着冷却期,黑客技能那一项经过了两个世界都还不能购买,更别提催眠了。
“你怎么出来了?”原身的母亲看见姚良站在门外,表情立刻变了,从慈爱变得凶狠起来,“那小妮子做什么了?”
“不是!”姚良及时地阻止了她进去对可怜的女孩施暴,“我只是饿了。”
于是妇女的表情又在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都怪我,是我不好,我马上去给你做饭。”
说完就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厨房,姚良看了看天空,看天色现在才下午四点左右,但对方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可谓是溺爱的极致了,又或者是,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在这样的村落里,被买来的妇女比不上她们生的儿子金贵也不意外,她应该早就习惯了听家里男人的话。
没有等太久,姚良就得到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还算粘稠,还有几个馒头,而对方端着一碗米汤喝着。姚良看了看,只有两碗稀饭:“不给她准备吃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新买回来的媳妇都不听话,一直饿着才没有反抗的力气,到了最后她们实在受不住了,就会求着我们给点东西吃,到时候更容易变得听话。”她洋洋得意地传授着这方面的“知识”,姚良忍住了到喉咙口的一句“你当初也是这样吗”,低头吃饭没有再言语。
将儿子今天表现得不正常归结为买了媳妇的兴奋之后,妇女没有说什么,而是讨好地让他多吃一点。
姚良吃了东西以后,本来想把碗收起来,但是对方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他今天的异常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引起怀疑,于是他嘴一抹,直接走到了院子里,果然,对方没有说什么。
姚良在院子的椅子上坐着,他的母亲想要催促他什么,却又不敢开口,他等到了一段清净的时间,终于可以来接受原轨迹的故事和原身的记忆。
这一次的改造对象是孔启凤,一个被拐进深山的女性,同样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故事。
孔启凤家里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她一直很受宠爱,但是在她十七岁生日那一天,她出门拿蛋糕的时候,被人贩子强行拖上了面包车,甚至喂了迷药,一路昏昏沉沉,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拐进了深山中,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和其他被拐来的女性一起站成一排,面前是一群村民,人贩子就站在她们旁边,像卖菜一样将她们卖出给挑挑拣拣的买家。孔启凤被一个面向刻薄的妇人买回了家,妇人的儿子也站在对面,她还听见对方问他满不满意的话。
十七岁的姑娘只感觉到耻辱和害怕,她试过在走出门之后,只有三个人的时候逃跑,但是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妇人抓住了,对方狠狠在她脸上扇了两巴掌,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而那名男子则是不满地抱怨打在脸上就不好看了。
她被带到了一个屋子里,用冰冷的镣铐锁起来,接下来的生活就像噩梦一样。他们不给她任何食物,打骂倒是如同一日三餐一样准时,她试过挣扎反抗,但除了换来一身伤势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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