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茵熹怔愣片刻:“或许吧。”
她给姚良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吃饭,等吃完了就去写作业,妈妈和外公外婆谈一些事情,等我们说完再出来好吗?”
“我作业写完了。”他低声嘟囔着,也不说同意与否。
等到了谈话的时候,姚良坐在沙发的一角,任谁说都不离开,袁茵熹是率先放弃的那一个:“就让小良听着吧,免得以后不知道向洪华是个什么人。”
“能是什么人?”袁母硬邦邦地扔下这句话,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期,她的情绪倒是缓和了不少,没有之前刚知道离婚消息时的那种激动和气愤了,也有足够的理智来思考女儿提起女婿时冷淡的语气,这次离婚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袁母怎么也想不通,向洪华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得非常好,温柔体贴,风趣幽默,还能注意到许多连他们这样的父母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说是二十四孝老公都不过分,这样一个他们满意的女婿,到底是怎么和女儿闹到离婚这一步的?
不止袁母奇怪,袁父也纳闷,不过袁家父母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以他们对女儿的了解,肯定不至于是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才更加迷惑。
袁茵熹深吸一口气,将这些年没有告诉他们的事情,所有自己承担的伤害与委屈,一股脑告知了他的父母,鉴于姚良在场,所以有些腌臜事情她也一笔带过,但家暴和出轨包养情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两点倒也没瞒着。
对面的两位长辈完全被更新了世界观,袁母被一连串的事实给砸懵圈了,即使是女儿说的,也与脑海里的印象相悖,她犹犹豫豫地开口:“不可能吧?洪…向洪华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只是一贯会装罢了。”袁茵熹的语气有些尖锐,她站起身,“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你们可以看一看。”
她走进了主卧,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抱出一个小的木箱,上面上了锁,袁母一看微微挑眉:“你把结婚的时候给你的首饰盒抱出来干什么?”
袁茵熹没有说话,她只是将木盒放在茶几上,用钥匙打开了锁,里面并不是什么首饰,而是一张张折好的纸,还有一些照片。
她的神情很平静,一边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展开,放在袁母手中,一边说着;“我这些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我很早以前就考虑过离婚的事情,也咨询过律师。所以这些年来,我的病历复印件、出轨的照片、不正常的银行流水、还有那些情人发给我的示威信息,我都存在这里。”
袁母的视线落在袁茵熹递给她的照片上,一个妖娆的女性紧紧贴着向洪华,两个人动作非常亲密,一看就知道关系不简单。她抿紧唇,和袁父一起,慢慢地将这些东西翻看了个遍,姚良也好奇地探头,被袁茵熹挡了回去。
他从来不知道袁茵熹有这些东西,原轨迹里也没有写,从收集这些资料,完全可以看出袁茵熹的打算,她确实认真考虑过离婚这件事,在这次突发的意外之前,她就仔细想过,甚至还找了一些证明向洪华是离婚过错方的证据。
这让姚良更感到唏嘘了,如果原轨迹里,她能够狠下心的话,或许一切都会有不同的结局,她实际上,是不用忍让那么久的,可惜,她自己放弃了自救的这条路。
袁父袁母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们看着这些东西,袁父气得大骂:“这个畜生!”
袁母比之前表现得更加生气,她怎么也想不到,女儿说的是真的,自己却一直没有看出来对方的狼子野心,还傻乎乎地觉得女儿找到良人,在外面炫耀自己的女婿,尤其是看见病历的时候,袁母气得想找向洪华拼命,同时对袁茵熹恨铁不成钢。
“你是不是傻啊!”她的手狠狠在茶几上一拍,整理好的资料都差点被震到地上去,袁母没有理会掌心的疼痛和麻木,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你为什么不给我们说这件事啊!这么多年了,你就一直瞒着我们!要是早知道了,你爸、你娘家那些叔伯兄弟,当时就给你撑腰了,我们家的闺女不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她气得又拍了下桌子:“他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们俩说啊?你到底在想什么,还一直假装自己过得很好。”
说到后期,她的声音突然降了下来,因为袁茵熹看向她的表情非常复杂,让她不自觉地收声,被看得莫名得心虚起来,又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我给你们说过的。”袁茵熹的声音有些不稳,泄露出些许情绪,她说的话让袁父和袁母都大吃一惊,下意识否认:“什么时候说过啊,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袁茵熹闭了下眼睛,几秒后才睁开,将之前涌上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只剩下微红的眼眶:“在他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就回家告诉了你们。”
对面一片沉默,看表情就知道,两个人都在回忆很早以前的事情,而且看上去已经记不清了。
她自嘲地笑笑:“我当时结婚三个月,回家说向洪华会对我动手,你们先是骂了他一顿,去找他要个说法,然后在向洪华的诚挚道歉中替我原谅了他,并且在后面告诉我,夫妻之间磕磕绊绊是正常的,吵到情绪上头很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袁母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我们是,这样处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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