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想吐。
李延正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我在。”
在什么在!又不是你吃进去一条虫,当然没事啊!
魏晋真的想跑了,奈何李延正立时看穿了他,握着他的手腕就将他拽到了自己怀里,禁锢着,“先把一下脉,看看你身上的毒。”
左旱躬了躬身,上前搭了两根手指到魏晋手腕上,魏晋咬着唇偏过了脸,整个人都要疯了。
他小时候是跟着外公过的,小时候不太爱干净,他外公挑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把他拉到院子里,小声说道:“我跟你说啊,你不爱干净,肚子里会生虫,到了晚上你睡着的时候,那些虫就爬出来……”
“啊!”魏晋头皮发麻,咬着唇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尖叫,手指紧紧揪着李延正的衣领,用力到指尖发白,真的太害怕了,心理阴影啊!
李延正没想到魏晋反应这么大,也顾不得这屋子里还有两个外人,忙搂了搂魏晋的腰,低声道:“别怕,没事的。”
“怎么了?”
魏晋咽了咽喉咙,顺势就把锅扣到了李非城头上,声音发颤,“我、我……我在地下室的那几个月,日日跟这些虫.蛇类打交道,现在想到就浑身发冷,想呕吐。”
李延正搂着他腰的手臂瞬间用了些力,又立时松开,怕勒到了他,顺着他的脊背安抚了几下,“那我们就不管那个蛊虫了,不管了。”
左旱专心把脉,眉毛越皱越紧,终于半晌后,他收回了手,“王爷,情况很不乐观,毒已渗入血液。”
“解毒已经不切实际了,如今只能铤而走险试试放血了。”
魏晋傻了,他幻听了?放血?他妈的是血,放血?放血还能活?
李延正脸色阴沉,抿了抿唇道:“若放血也不能根治呢?”
“那便只能换血,可换血,九死一生。”
魏晋疯了,手抖个不停,“喜蛋,喜蛋?你听见他说的了吗?他要给我放血,还要给我换血!什么医疗器械都没有,他玩的比现代医生还猛!”
喜蛋诶了声,试图安慰魏晋此时暴躁的心情,“也别这么害怕,古代可是有很多现代都难以用科学解释的古怪秘术的,反正你迟早死,让他玩玩也没多大事。”
“靠,你说的轻松你来啊!”魏晋炸毛了,哆嗦个不停,不行,他不能让这个叫左旱的玩意儿碰他,得跑。
还换血,给你能耐的啊……
魏晋记得上小学的时候跟外公一起看神雕侠侣,神仙姐姐主演的那版,里面有个剧情他至今都记忆犹新,神仙姐姐受了很重的伤,命在旦夕,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杨过把手腕咬了把血滴进神仙姐姐的嘴里让她喝下去,然后就、踏马、好了?!
卧槽!
简直想蹦起来,太扯.蛋了!
李延正感觉到怀里的人抖的越来越厉害,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下颚紧绷,点点头,“钟管家,先带先生下去歇息吧。”
左旱知道这治疗手法让人恐惧了些,但实在别无他法了,他光从探到的脉中就发现了三种毒性,也幸好各不相克,否则魏晋早已死于剧.毒。
他接这个单的时候并无人告诉他病人的身份,如今一看,应当是李延正心爱的人了,忍不住叹气,心爱的人怎么就没好好护着呢,弄得身体这般千疮百孔。
“王爷,刻不容缓,若到了要换血的地步就麻烦了。”左旱又行了一礼,跟着钟管家去客房了。
钟管家一副忧心忡忡的,小声问左旱,“我们王妃这样,还能……”他哽了一下,更轻声问道:“还能坚持多久?”
左旱吃惊,“那位小公子是你们的王妃?已经成婚了?”
“没有没有,只是我们全府上下都这么叫……”钟管家继续问先前的问题,眼睛不敢看左旱,却又必须知道这个答案,紧紧握着手,“你就实话告诉我,还有多长时日。”
“既没有成婚,为何叫王妃?你们中原人不是极讲这些规矩的吗?”左旱皱着眉,他认为若是没有名正言顺的成婚,随意叫人家王妃便是在敷衍,是不重视的,随想到什么,皱着的眉松了些,一声长叹,“不过也是……他最多只有半年的寿命了。”
钟管家脚底一滑,倒是没摔倒,就是大呼一声,腰又闪了。
左旱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人去屋里趴着了。
屋里魏晋和李延正还搂着,确切来说是李延正还搂着魏晋不放,魏晋还在后怕,于是也忘了挣脱,室内一片静谧,竟是两人难得的一次独处,平日里不是来栀就是钟管家,总有人在他们身边。
李延正率先开口,声音低低的,像在生涩别扭的哄人,“荷香……我们先放血试试好吗?”
“就是放指尖的血,不疼的。”
魏晋把脸埋在李延正肩膀上,一动不动,闷闷的道:“血放完了怎么办?”
“不会的。”李延正眼里终于带了点笑,“血会生出来的,等你把身体里有毒的血都放出来了,再生出的血便是干净的。”
魏晋:“……”听着怎么一点也不科学解释?有这么简单?操,是放血,放血,放全身的血!知道一次放多少合适吗,放多了晕过去怎么办?
魏晋心里暴躁的厉害,喉咙却发出哼哼声,委委屈屈的,“我不敢……”
“我怕死。”用脑袋蹭蹭李延正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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