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年一年打到的猎物,价值还不如今天一天的高。
带着二驴进山,是他做过最英明的决定。
“好。”卫思明并无异议,他想待在家里的救命恩人了,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不知道好人会不会夸他能干?
卫思明眼底露出笑意,沈五叔诧异的看了他好几眼,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就心情好了起来,明明刚才打到一大堆猎物时,也没见他笑过一个。
他手里提着好几个野鸡,背篓装着一背篓。
和他相比,卫思明手上只牵个鹿,鹿拼命想逃,却被他钳制得死死的。
两人原路返回,太阳开始下山,本就阴森的林子显得更加阴森,胆小的人过来怕是能吓哭。
就在两人下山时,前面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进食。
沈五叔脸色大变,他停住脚步,低声道,“是野猪。”
野猪正拦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而回沈家村,只有这条路可走。
而野猪,这种动物攻击性很强,又记仇,特别是受伤的野猪,如果是被人所伤,那它看到人反而不会跑,而是会主动攻击人,和人不死不休,它那两颗长獠牙,能轻易把人开膛破肚。
而不巧的是,前面的野猪传来阵阵血腥味。
沈五叔把这些和卫思明一说,卫思明眉头一皱,心里很不高兴。
这野猪拦住了他回去见好人的路。
天色泛黑,陆萧巩从床下下来,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麻的腿。
都这个时辰了,二驴怎么还不回来?
陆萧巩出了门,直接去了赵婶家,赵婶此时正站在门外,看着后山方向,坐立不安。
见到他,也只是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李童生来了?”
“赵婶,五叔和二驴还没回来吗?”
赵婶摇摇头,满脸担忧,“没有呢,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耽搁了。”
赵婶不敢说是出了什么事,她
怕自己乌鸦嘴。
赵婶心里不安,只能拉着陆萧巩说话,“李童生啊,你什么时候去把沈三壮家把你家那七八亩水田和十几亩旱地要回来啊?”
田地?
陆萧巩翻了翻原身的记忆,这才发现原主这傻子在爹娘死后,把自家爹娘买下来的十几亩田地都让沈三壮一家给种了。
当时沈冷玉和他说好,粮食收成后,给他收成的两成。
原主也傻愣愣的同意了。
原本这些田地是李母雇人帮种的,李母一去,原主又不懂种田,又不耐烦弄这些,被沈冷玉一忽悠,愣是让那一家子把田地坑了去。
李父是秀才,他们一家名下的田地不用交赋税,不用交赋税,这才给原主两成收成,原主这是亏大发了。
更亏的是,明明粮食已经收了两季,说好给原主那些粮食沈冷玉那一家愣是没兑现,原主不好意思和心上人说这个,觉得丢脸,就由着自己紧巴巴的过日子。
陆萧巩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蠢的人?好在地契还在原主手里,不然……
李父就算是死了,也会从地下气活,打死这个不孝子吧?
现在他们一家在下面也算团聚了,陆萧巩摇摇头。
不过李父已经去世,原主又只是童生,到时候恐怕要交赋税了,他要不要去考个秀才?
毕竟从原主的记忆里,陆萧巩知道,这古代的秀才权利很大的,还有各种便利。
不过话说回来,田地要回来,他也不会种啊!
不管是原主,还是他自己,就没种过地,原主一心只想读书和想些风花雪月的事,他几辈子就没接触过田地。
见他摇头,赵婶恨铁不成钢,“李童生,你是不是还想着沈三壮家那个闺女?赵婶告诉你,人家根本看不上你,就是为了从你身上捞取好处,才接近你,你看你现在穷了,人家就不搭理你了,你说你,你还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吗?你还想娶她?她是不可能嫁给你的,她看不上你一个破童生,毕竟沈三壮家也有个童生功名在身的儿子。”
赵婶伸着手指在陆萧巩额头上戳了好几下,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陆萧巩哭笑不得,看来是他的摇头给了赵婶错觉,他连忙解释,“不是的,赵婶,我摇头是因为我不会种田,这田地要回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理。”
“这还不简单?”赵婶答道,“田地要回来后,你自己种不了,就佃给别人种,收几成租子,也能让你的日子过好。我们这村子里的人,就没有哪家嫌弃田地多的。”
“我会考虑的,赵婶。”
这田地他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回来。
“还考虑什么?明天你拿上地契,跟着我去村长家,我明天非要把你家田地要回来不可,沈三壮那一家不要脸的水蛭,就知道扒在别人身上吸血……”
赵婶不停地念叨着,一时竟然忘了还未归来的丈夫。
陆萧巩被赵婶念叨得脑袋翁嗡嗡直响,直到村里的狗不停地叫唤起来,陆萧巩往那边狗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影在黑暗中往这边走来。
陆萧巩仿佛见到救星,连忙打断她的念叨,“赵婶,五叔和二驴好像回来了。”
听到他的话,赵婶也顾不得念叨了,忙往路上望去,果然两个人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只不过两人身上都满是血迹,看清楚这一幕后,卫思明身上还扛着一头巨大的野猪,手上还牵着一只鹿,赵婶和陆萧巩脸色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