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白听到他的话,在床下蹲了好一会,见方潮舟真的不理他了,才起身原路返回了,它回到了钟离越水的庭院,从门缝钻进去后,就听到了一道声音。
“你去见他了?”
“喵。”荼白回了一声。
钟离越水看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冷冷道:“还好他没领你的情,要不然你今夜做的梦要更加离谱了。”他顿了一下,眼神如刀一样落在了荼白身上,“今夜你最好别再做梦,否则我就会叫人把你阉了。”
荼白闻言,两条后腿立刻并拢了,鸳鸯眼瞬间变得楚楚可怜。
钟离越水没有再理它,躺下入睡,只是这一夜如前几夜一样,他睡着没多久,就入了梦境。
梦里的地方是他所熟悉的华黎山,甚至就是他的寝居。
梦里的他拿着戒尺,在惩戒背跪着自己面前的青年,亦如白日,只是梦里的他并非抽的是青年的小腿,而是后腰下方。
只抽了几下,青年便承受不住地往下倒去,他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腰,稳住青年欲倒下去的身体,就听得对方语不成句地唤了一声——
“我……我……”
“我”字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他闻言,反问:“你什么?”
青年回过头,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唇瓣红如海棠,“我好累,你帮帮我吧,我想突破元婴。”他顿了顿,喊出了一个名字,“荼白。”
钟离越水猛地睁开眼,同时,睡在窝里的荼白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后喵呜喵呜叫得不停,听上去十分可怜。
可它对上钟离越水的眼神又不敢叫了,委屈巴巴地缩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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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潮舟记住教训,纵使荼白钻进他的净室,偷看他沐浴,喝他洗澡水,他都不管了,快速洗漱完,就连忙赶去了钟离越水的庭院。
“弟子给师祖请安。”方潮舟隔着门喊了一声。
话落,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方潮舟听到门开的声音,身体便是一僵,等低垂的视线看到一双雪白的靴子时,身体完全僵硬了。
“还疼吗?”靴子的主人问。
方潮舟日常掐自己的肉,才能答话:“回……师祖,不疼了。”
说完,他偷偷摸摸地想往后退一点,不能离钟离越水太近。这家伙就跟迷药一样,靠近了更晕。
只是方潮舟还没挪步,就听到了钟离越水的下一句话。
“不疼吗?我看看。”
第三十五章
方潮舟听到这句话, 虽然他晕晕乎乎,可是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所以他摇了头, 摇头还不算完, 他还往后挪了一步。
在方潮舟眼里, 钟离越水要看他伤势,肯定是想再抽他一回。
钟离越水看到方潮舟不算小幅度的动作, 眉尖拧了拧, 不过也没逼着方潮舟把裤腿卷起来。
早课结束后, 方潮舟如往日一样去了华黎山的南面, 只是他没急着修炼, 而是坐下来先把裤腿卷了起来,用手指揉了揉小腿。
其实比起昨日已经没有那么痛, 可今日格外酸痛, 之前站在钟离越水庭院外, 他就有些受不了。
今日阳光太好,方潮舟揉了揉腿后, 困意上来了, 他昨夜因为小腿的疼几乎没怎么睡着,今早又起得太早,导致他现在困意连连, 眼皮子几乎要睁不开了。
要不偷偷眯一会?
想到这里,方潮舟看了下周围,方才荼白留在了钟离越水的庭院, 没有跟上来。他现在偷睡一会,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这样想的方潮舟说睡就睡,他解开自己的外袍铺在阳光最好的地上,就斜卧在上面闭上了眼。
本只是准备小眯一会,但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等他这一觉睡醒,日头已经西斜。方潮舟缓缓睁开尚且残余睡意的双眼,还抬起手打了个哈欠,只是哈欠才打到一半,他就僵住了。
因为有人站在他旁边。
从对方的雪白衣摆,方潮舟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整个华黎山除了他就只有钟离越水一个活人。
方潮舟自知大祸临头,只能赶紧爬起来,低眉顺眼喊了一声“师祖”。
“方潮舟,这就是你的修炼?”钟离越水的声音毫无起伏。
方潮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确是偷懒了,不过真的太困了,可在这些修士眼里,困意在修炼面前,不值一提。
钟离越水见方潮舟不说话,手里变出了一把戒尺。那把戒尺是把玉戒尺,通身雪白,一点瑕疵都没有。方潮舟余光瞥到,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不由紧张地捏紧衣服。
“转过去。”钟离越水冷声道。
方潮舟现在小腿还疼,再被抽两下,他明日别想站起来了。
“师……祖,能……不罚吗?”他咬了下舌尖,才勉强能在对方面前说出话。
钟离越水似乎哼了一声,“不罚,你怎么记得住?下次便还会偷懒,你不是说腿已经不疼了吗?那再抽几下,想来也无事。”
“不,疼……疼死了。”方潮舟顾不得太多,只想躲避这顿惩罚,所以他弯腰就把自己的裤腿卷起来,还转过身给对方看。
男人的视线因方潮舟的动作而往下扫去,淡灰色的眼眸里掠过一抹情绪,只是那情绪消失得太快,无人能捕捉到。
“腿疼,那其他地方肯定是不疼的,方潮舟,你自己选,打哪?”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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