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才十五岁,大魏朝最年轻的解元郎啊。”
林方武见众人簇拥着报喜的队伍进了城,才反应过来,几人赶紧驾着车,赶回林家村报信。
族长接到消息后,带着林成文去了侄子家,勤哥儿、旭哥儿估计还在路上,成举又是个没主意的,没人帮衬着不行。
赵时悦对自己小叔子有信心得很,半个月前就定好席面,此时前后院已经摆了二十五桌,凉菜已经上桌,热菜还在热水里温着。
二木回来后,赵时悦便敞开大门,将准备好的红包和喜钱拿出来,在院子里等着。
林炳光看后,觉得喜钱怕是不够,忙让林成文再准备一些,却见老六带着林方茂抱着一小箱子进了门,乐呵呵地说道:“刚听小武他们说旭哥儿中的是解元,我就知道你们准备的喜钱怕是不够,茂哥儿把箱子给你哥夫,到时可别堕了我们解元郎的气度。”
赵时悦刚要推辞,便听见敲锣声,却见本县县丞亲自带着报喜的队伍过来,后面还跟着五仪县好些富甲乡绅。
林成文和胡县丞是认识的,此时带着林成举迎了上去,不等他开口,胡县丞便先笑着说道:“好你个林兄,族里竟然出了如此年轻的解元郎,真是可喜可贺啊!”
林成文寒暄道:“哪里,哪里,成举,这位是本县胡县丞,胡兄,这位乃在下堂弟,也是解元郎的父亲。”
林成举忙要行礼,胡县丞自己也只是个举人,哪里敢在解元郎父亲面前摆谱,深深一礼,贺道:“恭喜林贤弟,贵公子高中头名解元,实乃五仪县之荣耀啊。”
林成举被堂哥拉了一下,忙拱手道:“没有,没有……都是大人们教导有方。”
胡县丞心想这解元郎的父亲,还真是个老实人。
林成文此时在一旁提醒道:“成举,先迎了喜吧。”
报子们此时已经站定,对着林成举纳头便拜,高举着围了金边的红色竖匾道:“小的们恭喜贵府沈老爷,蟾宫折桂,独占鳌头!”
林成举此时已经老泪纵横,既高兴又骄傲自豪,林成文和胡县丞见状,赶紧招呼报喜和随喜的人进门,开席吃酒。
直到第二天,还有亲戚陆陆续续上门庆贺,赵时悦忙得脚不沾地,好在林方明两口子虽然没帮上什么忙,倒也没有找麻烦。
赵时悦却不知道,此时艾晓雅的信念正受着冲击。
艾晓雅一直以来都认为科举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此时看着陆续上门祝贺的官员富绅,才真的见识到,考取功名的好处。
她本来是打算分家,甩开林家人的,可是现在又有些迟疑,毕竟不分家,还能因为林家扩充些人脉,只是也会受林家人限制,艾晓雅此时左右为难得很。
在她为难得时候,林方旭他们已经到了金华府,他在金华府租的小院还没退掉,一行人打算在小院住一晚再走。
两个护卫住原来小厮住的房间,伍子升和书童住客房,林方启三兄弟便挤在原来林方旭的房间里,林方勤睡着外间的长踏上,林方启和林方旭睡床。
林方旭躺在床上,听着旁边林方启的鼾声睡不着,想着放榜后的鹿鸣宴。
他和许仲康是一起去的,也是有缘,半路上又遇见了第二名的商谭,和第三、四名沈京、沈茂兄弟,一起进了巡抚衙门。
和中秀才时的簪花宴不同,鹿鸣宴倒是实实在在地风光了一把。
五人一起进去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句“五魁来了!”,屋里无论考官还是举子都将目光投向他们。
主考官蔡御史,笑着将五人叫了过去,难得玩笑道:“本官和各位同僚排定名次的时候,前五名是最好选的,因为这五人水平要高出各位一截,诸位今晚可要向五人好好讨教啊。”
其他举人忙笑着应和道:“是极,是极。”
“定不让大人失望。”
“一定让他们把肚里墨水都交待出来。”
在众人合围之下,林方旭五人便抱成团,应对着其他举人的“刁难”,其实也就是写幅字,作首诗,行酒令什么的,倒是让五人得了个杭州五子的称号。
宴席上商谭对他说:“东升,来时祖父让我给你带话,原话是‘你去告诉那小孩儿,老夫看在许家小子的面上,会试前勉强提点提点他,让他回家报个信就过来,要是九月十八之前不来,就别来了。’”
林方旭深吸一口气,无奈道:“多谢师公提点,还有……,九月十八是什么日子?”
“我就知道你会问,九月十八是祖父七十大寿的日子。”商谭想到什么,又高兴地说道:“我姑姑和表哥、表弟他们都会从京城过来,姑姑自从成了亲,难得回来几次,祖父前几个月收到信后,天天盼着他们呢。”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五人跳完魁星舞后,宴会便结束散席。
林方旭也朦朦胧胧地睡着,梦里野鹿呦呦叫,在原野吃着苹草,却没有看见不远处的红衣小哥儿,如玉般的手指捏住箭尾,轻轻搭在弓弦上,瞄准鹿的眼睛,手指一放,射了出去。
林方启早上起来后,看着林方旭底裤上的痕迹,揶揄道:“哎呀……,旭哥儿,你这是尿裤子了,哈哈哈……”
林方旭恼火的将枕头任到他脸上,低声喝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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