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勤看他越说越不像样,气得顾不上是不是民袭官,脑袋上拍一巴掌,笑骂道:“你有完没完……!我会让你哥夫早点来,帮你把亲事安排妥当的,到时候让你夫郎管着你,免得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林方旭不好意思道:“嘿嘿……,也不用多急,小云要明年才及笄呢,早了估计侯府也不答应。”
“呵呵……”林方勤冷哼两声,白了他一眼,感慨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跟二弟抢糕点,每次眼看要抢不过,就往糕点上吐口水,然后又被气急了二弟打一顿。”
林方勤想到,小小的孩童被揍后,手里还攥着沾着口水的糕点,眼泪婆娑地跟自己告状的样子,笑了笑道:“算了……,你先顾好你自己吧,你二哥若是给你添了麻烦,你也不用顾忌什么。……,让你单枪匹马地去仕林闯荡,本就是做哥哥的无能,便更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林方旭心中不是滋味,看着大哥自责的样子,心里感动,又有些心酸,面上却笑道:“大哥放心好了,即使二哥小时候常揍我,若真出事,我不会不管他的。”
即使再怎么不舍,第三日,林方勤还是一早便和王家兄弟乘车离开了,留下林方旭一人在翰林院继续打卡种草,可喜可贺的是,杭州五子到目前居然
还没有解散,在京城官场的新人圈子里依然具有号召力。
林方旭没事便和商谭、许仲康等一众人小聚,一群同科同年聚在一起也不再谈论科举艰辛,时文难写,比起这段时间受到的官场暴击,那些都不算什么,刚中进士时的志满得意已经不在,现在各个都谨小慎微地在底层摸索。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过得这么艰辛,至少林方旭三人便过得很惬意,直到一个多月后,徐安才终于发现,三人都快闲过他了,便给三人安排了事做,整理、修复、抄录一些典籍史书。
翰林院文献库房分很多间,坐落在最外的一间和阅览室相连,里面放的大部份是需要整理的书籍,有需要造册登记的新书,也有战乱中被损毁,需要修复补足的旧典籍。
孔玠看着几乎占满了整个库房的红漆书架,架上书籍堆得满满当当,却又杂乱无章,甚至有些书册卷轴已经坏掉,感叹道:“真多啊,就我们三人,不知道要整理到何时去了。”
商谭接话道:“也没规定我们必须何时整理完,尽力便是了,说起来只这么一间屋子便有这么多,整个翰林院的藏书,怕是很壮观啊。”
林方旭从最近的书架中,随手抽了一本出来,一看书名《洪武杂谈》,再看著作人,徐安,字介甫。
“居然是徐大人写的!”孔玠不知何时站到他身旁,说着将书从林方旭手中接了过去,翻看起来。
林方旭上一世便看过了,也无所谓,又重新取了一本书页已经散开的书籍,翻看抄录起来,商谭同他一样,也找了一本旧籍,坐在他旁边,一边整理,一边抄录。
在林方旭写了快一小半的时候,孔玠一脸纠结地跑到他们面前,问道:“你们想知道,徐大人书里写的什么吗?”
林方旭早就知道,自然没搭理他,商谭却好奇道:“写的什么?书面上不是写的洪武杂谈么?”
孔玠一脸高深莫测道:“确实是洪武杂谈,但有一小半的篇幅,都是在写大皇长哥儿和徐军师先是如何惺惺相惜,再是如何配合默契,巧计退敌,患难与共的。”
商谭张了张嘴,“咳”了一声道:“这个……,杂谈么,也不是什么正史,自然也是写得的。”
“噗嗤……”,林方旭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孔玠、商谭两人也是忍俊不禁,他们这位翰林院大佬,实在是个奇人啊!
没错,他竟然将自己和大皇长哥儿的事编进了野史杂谈,还放到了翰林院收录的典籍里,用现代人的话说,这是自己夫夫俩恩爱不够,还打算秀个百年千年,秀给后世子岁看啦!?
后世子孙看不看得到,现在暂且不知,但当林方旭三人下班回家时,便看到了真人秀,只见翰林院门口大皇长哥儿骑着乌黑骏马,似乎刚从五军营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对劲装骑士等在那里。
徐大人今日也不做轿子了,走到骏马前,翻身坐到了马后,笑眯眯地跟林方旭等同僚道了别,便走了。
孔玠、商谭两人想到那本野史杂谈,心里感叹,‘人要做到像徐大人这样放荡不羁,潇洒自在,便是被说成吃软饭也无所谓啊!’可惜,大魏朝再没有哪个皇哥儿、皇女像大皇长哥儿一样,想要复制徐大人的成功之路,怕是不能了。
林方旭心里却有些泛酸,他那未来岳姆怕是打定了主意,定亲前不让他和小云见面,自从离开侯府后,他只从偶尔过来给他送些瓜果菜蔬的姜世武口中,听到一些小云的事,也不知道他在京师营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姜世云自然不可能被人欺负,他在林方旭去翰林院种草的同一天,就和姜世武去京师营报道了。
京师营自然是不允许上班种草的,新人一进营
,便是长达三个月的训练,之后会从表现优异的人中,选出小旗、总旗、甚至百户。
姜世云算是自己搞定了终身大事,此时便要为自己的事业努力了,每天训练都拼命得很,实在是京师营的人都是优中选优,在这两千多人里,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大优势,甚至在新招录的百来个小哥儿里,他都不是最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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