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子远在京城,如今又思过在家,康嵩如今找不到人商议时,才陡然发现,康家子孙要么不成器,要么生反骨。
生反骨的那位,已经在门口听了好半天,康永安说要为康子期赎买的时候,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家族的嫡长子,见识浅薄得还不如一个妇人,说出去怕是也没人信!
康子攸进去时,屋里三人还在僵持,脸上哭得哭,愁的愁,看到他反而统一变成了怒容。
康永安最先发难,质问道:“逆子!你还知道回来啊!欧阳庆的事,是不是你有意松的手?血脉兄弟,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哥哥?”
和这种白痴多说一句话,感觉都是在浪费生命。
康子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径直坐到康嵩旁边,从旁边的瓷盘里,抓了一把瓜子,慢慢磕着。
康嵩让康永安两人退下,康永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父亲面色阴沉,语气令人胆寒道:“滚下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却又是白氏见机快,赶紧又劝又拉地带着康永安离开。
康子攸饶有兴趣地看着,心想‘这大约就是白氏能逍遥到现在的理由,见机快……’
“子攸,你追杀欧阳庆,用的是哪里的人手?”康嵩问的平静。
康子攸答得平静:“祖父不是知道了吗?海盗呗……”
康嵩脸色瞬间涨红,胸膛起伏得厉害,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手重重拍在茶几上,痛心疾首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你不是这么蠢的人啊?!康家若没了,你又算什么东西?!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叮叮咚……”
墨色的瓜子落在盘中的声音甚是悦耳,康子攸脸上带笑,看起来也甚是悦目,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动听。
“为什么这么做?祖父不知道么?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除了康永安的功劳,祖父让人给母亲汤药里加的东西才是关键吧?祖父现在问我为什么?”
年轻人的目光如箭,直戳康嵩心中那些阴暗往事,可惜人老成精,脸皮也厚的很,并不觉得多么难堪羞愧,反而有些有恃无恐道:“呵!怎么……?要给你母亲报仇?别忘了你也姓康?你敢弑亲么?”
“母亲去世时,给了我一个木匣子,里面有一张祖父亲自书写的契书。”
康子攸说到这里,展颜道:“原来祖父和外祖父还有这种约定,母亲生的子嗣会选一个姓南。”
当然,最后外祖父和母亲先后离世,也就没人再提这个事了。
见康嵩脸色惨白,康子攸已经不想在此浪费时间,在康嵩的咆哮声中,慢悠悠离开。
“康子攸!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个天生反骨的东西……你别忘了自己也是康家子孙!”
恩……,放心吧,马上就不是了。
朴景晖带着自家结义五弟在别院等着,见康子攸终于过来,忙上前去,关心道:“怎么样?可在康家受欺负了?”
“二哥怎么可能被欺负,大哥真是关心则乱。”南五爷无语道。
朴景晖不好意思地看了康子攸一眼,转移话题道:“刚刚在码头上遇到的那人,便是林六首么?就是他旁边那个小哥儿打得小五没有招架之力?”
“什么没有招架之力……!他也只是略胜我一筹罢了。”南五爷有些不满道。
康子攸没管小五炸毛,只回答道:“对,那便是大名鼎鼎的林六首了,哼……,很有野心抱负的一个人!”
“子攸似乎很看不上他?”朴景晖疑惑道。
“这人手段了得,我哪里敢看不上?”
见朴景晖疑惑更重,康子攸感慨道:“你不觉得他和康嵩很像么,出身不高,背景不显,却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这不是已经仗着状元名头,给自己攀了一门好亲么,只是可惜了那么一个艳若骄阳的小哥儿。”
朴景晖猜子攸大约是想到了自己母亲和康永安,觉得那侯府小哥儿大约也是明珠暗投,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再艳若骄阳,那也是别人的了。’
“对了,送展的东西,大哥帮我送过去了吧?”康子攸问道。
朴景晖不再纠结那小哥儿的事了,赶紧回道:“早就送过去了。”
康子攸送展的东西,此时正和林方旭送去的金丝茶一起,摆在太子的案头。
朱显宗端着一小杯金色茶水,细细品着,脸上满是惬意与赞叹。
王孝文同样如此,嗅了一口茶香,感慨道:“这次市舶会,林家这金丝茶,怕是要拔头筹了。”
“恩……,武帝过后,便绝迹了的金丝茶,林家真是好运道啊!到时候放在展会正中吧。”
朱显宗饮尽杯中茶水,放下杯子,再一次翻看着康子攸送过来的东西,有些赞赏道:“这康子攸也是个人才,别人都送奇珍异宝,他却给我送了个投名状。”
“这么看来,康家的龌龊阴私怕是不少,南氏的死估计也没这么简单。”王孝文猜测道。
“康家的事自有康子攸自己处理,不过这个人倒是值得见见。”朱显宗有些感兴趣道。
“殿下打算用他?”王孝文斟酌道。
“就凭这匣子东西,还是值得一试的。”朱显宗满意道。
“那何家……?戚侯爷似
乎也有这个意愿,到时怕是不好交代。”王孝文有些担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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