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零……”严夜希的声音气若游丝,却还要坚持说完:“是苏零来找我索命了。”
“你说什么?!”
“那天……黑雾出现前,我先看到了苏零……我看到的苏零……割腕了。”
电光火石间,纪楚戎脑海中有什么快速闪过。他来不及深究,掰开严夜希的手,道:“严夜希,我现在试一试强行粉碎这块黑色印记,你必须忍住不能乱动,否则……可能会死在我手上。”
严夜希的罪行应交由法律,而非黑雾。
黑雾不打算再放过严夜希,如果不采取强硬措施,严夜希就要被掐死在他面前。强化异能凝聚在食指与中指指尖,机会只有一瞬,而且必须一击击溃。
黑印收至最紧,严夜希几乎失去意识的刹那,纪楚戎快速出手,迅雷之势点在躲闪不及的黑印上。指下黑雾似乎瑟缩了一下,受惊般烟消云散,在黑雾散去的那一瞬,纪楚戎收回双指,回势过猛两根手指的指骨承受不住异能的反冲,食指、中指无法动弹。
如果纪楚戎回势晚那么一丁点,或者严夜希自己动了身子,他那两根手指在击溃黑雾后会轻而易举插入严夜希的脖子。
还来不及问询严夜希的情况,连片的惊慌尖叫穿透屏幕。
‘系统,怎么回事!?’
‘宿主,苏零从升降台上掉下去了。’
·
严夜希没有大碍,脖子上多出真实的淤青,黑色印记消失无踪。纪楚戎拨打苏零的电话,打了十几通都没有接听。好在系统调用监控查探到苏零正被送往中心医院,纪楚戎赶去中心医院的路上接到许豪杰的电话。
许豪杰的声音带着哭腔:“纪楚戎,我不知道你和苏零闹了什么矛盾,你现在能不能过来看看他,他伤得不轻,我觉得他现在肯定是最需要你的。”
十五楼的VIP病房门前,纪楚戎心中五味陈杂。
记者和其他人被拦在一楼,许豪杰在走廊来回走动,轻轻摇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好好的,苏零突然就从升降台上摔下去了。我们检查了升降台,台子上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后来调出监控画面,发现跳舞时苏零的身子突然僵住,他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然后突然失力一般坠下升降台。”
“我不应该任由他给自己安排那么多工作,我应该阻止他的。连开演唱会,录唱片,连续工作到天明,他这样子怎么吃得消,都是我的错。”许豪杰环抱双臂,双手搓着自己的胳膊,喃喃自语。
“不,是我的错。”右手食指和中指失去知觉,他击溃黑雾和苏零坠下升降台,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纪楚戎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受,只知道他不能停下脚步,无论前方是什么样的事实,都要亲自去证实。
掏出录音笔交给许豪杰,纪楚戎道:“三天后,如果严夜希没有自首,将这个交给J方。”他说完,不等许豪杰反应,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阖上门锁住。
这一方空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来了。”‘苏零’坐起身子,他肩膀和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人却很精神,一点也没有受伤后的憔悴。
“苏零在哪里。”
“哈,你这家伙,果然是先问这一句。”那人笑道:“苏零比时基重要吗?”
听着话语中自来熟的亲热,纪楚戎皱起眉头,右手废掉了两根手指,进门前放置能晶的随身包移至左侧。
“那是一条人命。”
“人命……人命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为何苏零身边的人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消失。”那人笑起来,还是苏零的脸,却已不是苏零的样子:“到头来还要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操心他的生死。”
桃花眼里满是戏谑冷光,宛如一只成精的狐狸,甩着尾巴嘲弄愚昧人类。
“你第一次见到的‘苏零’就是我,和你在李村共度乡村生活的也是我,为你唱歌的是我,吸引着你的也是我。”那人嘲弄的神情垮掉,面上浮现出戏剧化的悲伤,像贴上一张哭脸面具,指了指缠满绷带的小腿,道:“你问苏零,也不来问我摔得疼不疼,我不高兴了……”
废话还没说完,眼前残光一闪,身体被重物压制,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将他钉在床上,分毫不能动弹。
纪楚戎黑色眼带的末端扫过他脸颊,那股氧意蔓延至心尖儿,散不去挠不到,害他浑身战栗起来,无视卡住脖子的手,奋力抬起头,遵循心中渴望接近近在咫尺的容颜。
近了,能感觉到他的鼻息。
再近一点,就能触碰到他的鼻尖了。
渴望更近,渴望亲吻他的嘴唇,与之相比,窒息感算得了什么。
察觉身下人的不老实,纪楚戎左手用力,将那人奋力抬起的脑袋摁回枕头上,冷声道:“把时基交出来。”
身体脆弱而致命的部分掌握在他手中,身下人却一丝紧张感都没有。
“不交。”喉咙的压迫感挤出几声咳嗽,那人还有闲心笑:“亲爱的,面对你这种从不轻易动杀心的人,我实在怕不起来呀。”
左手五指收紧,那人颈侧血管的脉动一下一下轻触他的掌心。
“不要做无用的试探。”
“那来做交易吧。你不是想知道苏零的下落吗?”那人眼中闪过狡诈,当那狡诈隐没时,眼睛里满满都是纪楚戎的容颜:“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苏零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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