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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娆握拳,假装那是一个话筒,问郝志:“请问郝同学,当场被学霸打脸的滋味如何?”
    郝志:“呵呵,反正也交不到女朋友,无所谓啦。”
    秦娆让武媚也去发泄一下,武媚腼腆摇头:“我还是不要了,你去吧。”秦娆便自己去喊了两声:“啊——!爽啊啊啊!!”
    她转头问:“沈刻,季苒,你们也来放松一下?”
    沈刻轻笑着摇头:“我不用。”
    倒是季苒踌躇须臾,走到护栏边,酝酿了十几秒才鼓足勇气对着清幽山谷与高阔苍穹喊道:“叔——!”
    此一出声,季意便微微睁大眼睛,不禁屏住呼吸。
    “叔——!你还好吗——?!”
    山顶风大,吹得那声音飘飘渺渺的,山谷回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季苒又接连问了三遍:“你还好吗?叔——!!”
    季意胸腔猛地涌起一股热流,沿着血脉流进四肢百骸,崩腾不休,使得他几乎站立不稳。望着季苒近在咫尺的背影,听着那破碎、悲痛而又温情的呼唤,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现在就想冲口而出:苒苒,我很好,我就在这里,就在你背后。
    往前一步,手腕却被抓住。
    如同时钟的秒针被硬物卡住,堵在喉咙口的话被迫延缓,季意不明所以看向抓住自己的沈刻。
    沈刻摇了下头,示意别去打扰。
    季意喉头滚动,抿了抿唇,好不容易咽下心中的冲动。此时此刻,确实不是认亲的时候,要等一个更恰当的契机。
    手腕还被攥着,季意动了动抽出来。沈刻轻声询问:“你为什么一直戴着护腕?”
    总不能说割腕留下的伤痕还没好全,况且被人看到不知会传出怎样的恶意揣测,季意故作淡然:“酷呗。”
    这时季苒转过身来,眼角透出一点湿润的红,唇角噙着轻松的笑:“果然很爽。”
    大家都知道他的家庭状况,秦娆安慰般抬手拍了拍季苒肩膀:“你叔肯定在天上看着你呢。”
    季苒笑了笑。
    季意默默地想,其实我在地上看着你。
    接下来的娱乐项目就是拍照,各种摆拍:正正经经的,稀奇古怪的,卖萌恶搞吐舌翻白眼的。
    没有这群少年想不到的姿势,更没有这群少年做不到的姿势。极度搞怪,却是青春最美好的留影。
    就连沈刻,都被迫留了一张“猪鼻子”照片,以至于n年后被网友扒到,纷纷笑话原来影帝也有这么二的时候。
    季意实在跟不上这群精力旺盛的少年的节奏,勉强躲过搞怪摆拍,只留下几张温和微笑的照片。
    站在凉亭里吹了会儿风,便没什么可看的了,大家一致决定下山。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季意而言,上山可太难了,还是下山轻松,不费什么力。就是山道石梯陡峭,需要小心些。他已不是脚下没根的小孩,走得还算稳当。
    秦娆与武媚牵着手,相互扶持。稀稀落落也有其他游客下山,多是情侣,也牵着手。
    郝志故意娘们兮兮地说:“人家也好想有人牵着我的手下山啊。”
    秦娆笑骂:“恶不恶心,找抽吧你。”
    郝志还要耍宝,忽听头顶一道闷雷响起,伸长了脖子望天:“靠,变天了?”
    随着话音落下,天上很快乌云密布,一滴豆大的雨点当空砸下,啪嗒一声,在季意脑门上开了朵花。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越来越多的雨珠落下,洇湿了台阶,打得夹道两旁的草木叶片哗哗作响。
    郝志猴子似的蹦来蹦去:“真他妈下雨了!靠靠靠!!”
    武媚提议:“要不我们去山顶坐缆车吧?”
    郝志:“都下来一半了,到了山顶也得变成落汤鸡。这什么鬼天气,雨说下就下!”
    除了季意他们犹豫不决,其他游客也是抱怨连连,用帽子或包勉强挡雨,赶紧下山。
    “怎么办啊?谁拿个主意?”
    沈刻说:“已经这样了,回山顶也无济于事,走吧。”
    郝志骂着“倒霉”“晦气”,秦娆嗤他:“骂有什么用?雨能给你骂停了?就你话多!”
    大家下山都挺匆忙的,毕竟谁都不想遭罪。季意却没乱了脚步,也提醒其他人慢点,小心雨水滑。
    这时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男人烦躁地喊着“让开让开”,急冲冲蹬着石梯小跑下来,游客们无不闪避躲让。
    季意也下意识退到一边,以免发生碰撞。不料石梯上有个豁口,那中年男人经过他身边时为了不踩到豁口,壮硕的身子一偏,撞到了季意肩上。
    那力气当真大,季意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猛然一踉跄,紧接着一头栽下去!
    电光火石的刹那,沈刻倏地伸出手想去抓住季意,然而季意坠落的速度实在太快,沈刻五指只在空中虚虚一握,也许抓到了一点衣服边角,但无济于事,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季意摔落下去。
    身体与石头发出可怖撞击,倾盆雨珠重重砸向山脊,泼了人一头一脸。五月的雨,寒凉入骨。季意只觉天旋地转,几次剧痛后,便没了意识。
    秦娆花容失色发出惊叫:“邱鹿!!!”
    季意滚落了一百多级台阶才堪堪停止,额上磕出一道血口,血流不止,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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