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刻站到季意侧后方,挡住那道令人不适的视线,然后对季意说:“下一站我们下车。”
季意:“为什么?还没到家呢。”
“换车去医院。”
“?”
“你头上的纱布该换了。”
“随便找家小诊所就能换,不用专门跑去医院。”
“你不想去看看季苒到底有没有跟人在医院约会?”
“……”
季意:“那必须去看!”
于是两人在下一站下车,换乘前往医院的车,中年男人没再跟着。
到了医院,季意在沈刻的劝说下先去换了纱布,“捉奸”计划随后进行。沈刻打电话问季苒在哪儿。
季苒莫名其妙:“我去医院看望同学的奶奶,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季意劈手夺过手机:“你个瓜娃子,到底在哪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带女朋友去了妇产科?带她做人流了?!”
季苒:“???”
沈刻:“……”
从约会,到人流,在季意的脑洞下无缝衔接,时刻试探倒霉侄子的底线。
另一边季苒气红了脸,因为他发现廖句看向了自己,目光复杂,显然也听到了“妇产科”“人流”。
“邱鹿!!你有病吧!!!”季苒用力摁了挂断,脸上犹自羞红一片,如同被欺负狠了的小孩,迫不及待向人告状,“就是这个邱鹿,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也不知道整天想什么,总脑补我谈恋爱有对象了,每天叽叽呱呱叽叽呱呱!烦死了!!”
廖句:“你,没有谈恋爱?”
季苒冤枉死了:“没有!你该不会也以为我谈恋爱了吧?”
廖句不置可否,唇角微翘:“没有就好。”
“这小兔崽子,骂我,还挂我电话!”季意告状的样子与季苒如出一辙。
沈刻扶额叹息:“季苒平时脾气挺好的一人,居然能被你惹成这样……”
“我怎么了?我这是为他好。”季意怀揣着老父亲的心,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刻低头发微信:吃了吗?
季苒回:没呢。正要去吃。
沈刻抬头,“等着吧。”
不多时,季苒与廖句一起从住院楼出来,抬眼便见季意沈刻两尊瘟神似的守在门口。
季苒:“……”
季意看到侄子,没看到侄子女朋友,心中十分满意,笑着打量侄子的男朋友——啊呸,是男性朋友。
季苒抓狂:“你们怎么来了?沈刻,邱鹿脑袋坏了,你也跟着他闹?”
头上缠着绷带、脑袋确实坏了的季意:“……”
沈刻说:“邱鹿来医院换纱布。”
季意点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可不是来捉奸的。”
“……”
“……”
疑似奸夫的廖句干咳一声:“既然都是季苒的同学,那就一起去吃饭吧。”
季苒一脸生无可恋:“我已经被气饱了。”
结果四人还是坐在了医院旁的拉面馆中。四人颜值颇高,站在一起简直能当场男团出道,引得一些女性频频注目。
四碗牛肉面上来,四人就聊开了。
季意得知季苒这位同学叫廖句,不禁愣了下,因为他听季苒提起过廖句,也就是去年的事。
季苒有段时间总是喜欢从家里多带一盒牛奶去学校,一开始季意以为他是自己喝的。之后家里的鸡蛋、面包、奶粉、旺仔小馒头、娃哈哈以及各种干果总是莫名失踪,季意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季苒再能吃也不能一下子吃光吧?
然后他就问了季苒,季苒也不瞒他,说他带给同学吃了,并委婉地表示那个同学家庭状况不太好。
那个同学叫廖句。
当时季意觉得没什么,季苒心地善良,关心友爱同学,那是好事。
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季意甚至想,能养出季苒这样讲文明懂礼貌、尊老爱幼、人帅心善的孩子,那必须全是自己的功劳——如果季苒不早恋,那就更棒了。
“廖句是吧?”季意满脸慈爱的笑容,“多吃点,不够我再给你要一碗。”
廖句:“够了,谢谢。”
“听说你奶奶住院了,老人家还好吗?”
廖句觉得季意的语气有点怪,不太像同龄人,又分明是同龄人,按下心头的疑惑说:“还好。”
季苒看着季意,暗想:这邱鹿是戏精转世的吧?装什么大人。
季意对上季苒眼睛,没好气地敲他碗:“看我就能饱?快点吃,吃完回家!”
“……”看你确实能饱。
唯有沈刻稳如泰山,夹了好几片牛肉在季意碗里,季意完全没发现,吃完还感叹:“这家牛肉面挺实惠的啊,居然舍得放这么多牛肉!”
对面的廖句季苒:“……”
这位用左手吃面的小残疾怕不是个瞎子。
走出拉面馆,廖句回医院,三人在路边等车。
沈刻接到母亲的电话,汤莉莉问起“邱鹿”的伤势,沈刻说:“他挺好的。”
汤莉莉:“那就好。唉,那么漂亮的一孩子摔成那样,平时你就多照顾他一下。”
“嗯,知道。”
汤莉莉说回正事:“你赵哥今天去了你那儿,有没有联系你?”
“赵哥?”
“就赵导,赵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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