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刻淡淡道:“我陪床。”
“……”
季意也是才知道,说:“不用了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沈刻:“没事,换洗衣服带来了。”
季意:“好吧。”上次住院就是沈刻陪床的,季意接受得非常快。
邱旻:“……”根本就没有他置喙决策的地儿。
老父亲邱旻试图在儿子面前表现:“鹿儿,要不今晚我陪你睡觉吧。”
季意:“……”
夏知礼:“……”
季意一阵恶寒,诚恳建议:“爸,您还是去找您的小情人睡觉吧——还有请不要叫我鹿儿,怪渗人的。”
邱旻:“……”
于是霸总渣爹被气跑了,夏知礼嘱咐一句“少爷好好休息”,迈开长腿跟上自家老板。邱旻愤愤地向秘书倒苦水:“他宁愿要那个臭小子陪床,也不要我这个爸爸,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那小子比我跟他还亲?”
夏知礼:“看上去是这样的。”
邱旻:“……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夏知礼叹气:“一口气吃不成胖子,邱总你还是慢慢来吧。”
邱旻:“谁说我要当胖子?!……”接着反应过来夏知礼的言下之意,皱起两道墨黑剑眉,“我都这么纡尊降贵了,邱鹿还不领情,他到底要我怎样?”
夏知礼说:“等您不再纡尊降贵,而是心平气和地跟他相处,也许他就不再排斥你了。”
……
季意先去洗澡,沈刻问:“你脚怎么样?”他怕他在浴室里滑倒。
“没事,不怎么疼了。”季意笑笑。
等季意洗完出来,沈刻正在回班主任的信息,说:“我帮你跟老师请了假,不过你爸秘书已经请了。老班很关心你,又不敢打扰你。”
“那有什么。”季意直接拿起自己手机给班主任打电话,“喂,老师。”
班主任的语气特别小心翼翼:“邱鹿啊,听说你脚崴了,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啊。”
脚崴了……季意失笑:“嗯,我挺好的,老师不用担心。”
“哦,好好好,你好好休息。”班主任也是纳闷,邱鹿怎么三天两头出事?他这心脏有点受不了。
果然是天妒英才,太优秀了就会折寿?……啊呸!不能这么想。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学生一生平安,可能就是比平常孩子多灾多难,也许年岁大一点,压得住泼天富贵与当头鸿运就好了。
就像古代有钱人家的孩子,都会取个贱名,或送到庙里吃几年斋,才好养活。
季意用手机查询本市的道观与佛寺,哪个更灵验。
他以前真不是迷信的人,可最近接二连三的灾难,难免叫他胆战心惊。他本已死于一场车祸,能借由这具躯体重获新生,那是上天的恩赐,可他至今还未感谢过神佛,实在是大不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季意想去拜拜神佛,顺便求个平安符回来。
沈刻洗完澡出来,剥了个橘子,那味道惹人馋,季意放下手机,也想剥一个,沈刻却将剥好的给他,自己重新剥了一个。
季意吃着橘子问:“你爸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的时间却被我占用了,他们不会怪我吧?”
沈刻笑:“不会。”
季意却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要是他独守空房,季苒夜不归宿,他心里是不太舒服的。
“真的不会怪你。”沈刻看着季意,补充,“我爸妈都挺开明、独立的,我要做什么,只要是对的,他们不会干涉。”
不干涉,不参与,也就缺少互动,很多时候,都是沈刻一个人在做事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寂寞。
季意原本觉得季苒已经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了,但比起沈刻,还欠缺几分成熟。沈刻父母双全,家庭美满,却无半分骄纵之气,这真的很难得。
住院观察一晚,没什么大问题,第二天季意就出院了。
在沈刻与邱旻夏知礼以及王律师的陪同下,去了趟警局,经由法医检查伤势,而后正式立案。
季意由此得知武志强手里不止有自己的照片,吃惊之余感到恶心,武志强即便不对自己下手,也会对其他人下手,这样的人还是送去吃牢饭比较稳定社会安全。
至于武志强是武媚的父亲,季意不是没有犹疑,毕竟同学一场,但他只是思考片刻,便坚定了决心,如果他放过武志强,那就是致更多无辜的少年于危险境地,他不能这么做。
——邱鹿,对不起。
出了警局坐上车,季意忽然收到这么条微信,是武媚发的。
季意往窗外看去,却没寻到人,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回。
“要不先送你去上学吧?”季意转头对沈刻说。
夏知礼开的车,邱旻坐在副驾驶,闻言堂而皇之赶人:“那就只能麻烦沈同学去打车了。”
季意瞪渣爹后脑勺一眼,心想这逐客令也太明显了。沈刻却是不惊不动,说:“那也要先回家。”
回到家,汤莉莉关切地问儿子:“邱鹿怎么样了?”
沈刻简短答道:“需要静养两天。”
“在家静养吗?”
“嗯。”
“他家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沈刻迟疑了下,说出门牌号,特别嘱咐:“妈,你看到邱鹿脸的时候,不要太吃惊。”
汤莉莉一愣:“他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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