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旻怔然,沉默了会儿说:“以前确实是我忽略你了。”
“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季意说,“就这样吧,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呢,会好好生活;你呢,爱干嘛干嘛。”
季意站起来,把进门后放在桌上的礼物拿起来,递给邱旻,“喏,生日快乐。”
邱旻拆了礼物包装纸,“……纸巾盒?你送我纸巾盒??”
“这不仅仅是一个纸巾盒。你摇一摇。”
邱旻摇了,听见又闷又哗啦的响声,他问:“什么东西?”说着从缝隙中抽出一小包银色物件。
邱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季意:“你送我避孕套?”
季意嘿嘿一笑:“这不是怕你给我搞出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嘛。你省着点用哈,最好不用。”
不用的意思就是节制欲望,身心健康。
邱旻气得脑壳疼,这是亲儿子吗?还没有干儿子送他的袖扣贴心。
季意一溜烟跑了,正巧夏知礼端着两份夜宵进来,见邱旻拿着个纸巾盒,心下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邱旻却主动诉苦:“你看看邱鹿给我选的好礼物,一个装满了避孕套的纸巾盒!”
夏知礼:“……”少爷真皮。
夜宵是热腾腾的小馄饨,生日宴上两人忙着应酬,根本没吃什么,又灌了一肚子酒,可以说是饥肠辘辘了。
邱旻也不维持霸总的形象了,挽起袖子吃得津津有味。夏知礼手机来了信息,是赵檐发来的,问他明天有没有空,老同学一起吃个饭。他放下汤匙,想了想回:可以,在哪儿?
赵檐发了地址。
夏知礼不是愣头青了,自然知道老同学吃饭只是借口,他知道赵檐的心思。他也老大不小了,拒绝赵檐多次对方还没放弃,可见赵檐是真心的,未必不可以发展看看。
尽管他心里藏着人。
他心里藏着的人就坐在对面,抬头问他:“怎么不吃了?”
夏知礼淡笑:“吃饱了。”
“那给我吃吧。”邱旻说着端起夏知礼吃剩的馄饨,一点也不嫌弃地大口吃起来。
夏知礼愣住,心中再起涌起不知是喜悦还是酸楚的情绪,这个人怎么就不是他的呢?
……
床上的玫瑰花瓣都被拂进了垃圾桶,沈刻姿势疏懒地倚着靠枕,捧着手机假装游戏很好玩。
季意坐在了床上,沈刻喉结上下一滚,故作镇定地说:“我看见床头柜里有避孕套。”
季意:“……”不知该怎么接话。
“质量可能不怎么样,所以我扔了。”
“……哦。”就算质量很好也不能用!
气氛有点尴尬,有点暧昧。这时沈刻眉心微蹙,说:“廖句给我发了张照片。”
“啊?”季意反应不过来,“大半夜的,他给你发照片干嘛?”
难道廖句对沈刻有意思?季意想到这个可能,立即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刻把照片给他看,季意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廖句发的是季苒的照片。
三更半夜,季苒抱着只巨大的玩偶熊坐在马路牙子上,路灯昏黄暗淡,他满脸倔强,嘴巴嘟着,脸颊似有点酡红,眼睛湿漉漉的。
“他这是……喝醉了?”季意讶异地问。
果然,下面廖句发了一条:今天买的饮料含有酒精,季苒醉了,坐在大马路上等他叔回来。
季意:“……”
廖句:怎么劝都没用,非要招魂……有什么办法吗?
沈刻问季意:“你看怎么办?”
季意看着照片,又是心酸又是心疼,他家苒苒怎么这么傻啊。他直接给廖句打了电话:“把手机给季苒,我跟他说。”
廖句犹豫了一下,把手机给季苒,季苒仰脸问他:“干嘛?”
话筒里传出季意的声音:“苒苒,是我。”
因怀里抱着玩偶熊,季苒动作迟钝地抓住手机,“……你谁?”
“你叔。”季意说,“喝醉了?”
“你骗人,你是邱鹿,我听出你的声音了。”
“你九岁生日的时候非要吃糖葫芦,我到处去给你买,回家晚了点,你就哇哇大哭,还以为我怎么了。哎哟那个鼻涕眼泪都抹我身上了。”
“……”
“苒苒,我真是你叔。”
季苒抱紧了玩偶熊,下巴埋进毛绒里,带着哭腔问:“叔,你在哪儿呢?我等了你好久,你也没回来……”
季意眼眶发热,喉间泛出苦味:“我保证,我会回去的。今晚就别等了,去睡觉好不好?”
“叔,我想你……”
“我也想你。”季意缓了口气,接着说,“苒苒,听话,回家睡觉。”
季苒轻声哭了一小会儿,才带着鼻音说:“我听话,说好了,你要回来。”
“嗯。”季意忍不住伤怀,仰头憋回泪意。
挂了电话,季意望着窗外辉煌而静谧的夜景,好一阵沉默。沈刻不去打扰,等季意缓过那阵悲思,走到床边,才说:“总要相认的。”
“当然。”季意勉强笑了下。
关了大灯,留着一盏晕黄的床头灯,季意侧躺在床想着季苒,那是他心头最软的一块肉,季苒难过了,他怎么能不伤心。
“……可是,我该怎么跟他说呢?”季意辗转反侧,侧躺换成仰躺,喃喃着问沈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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