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宝和尔善商量许久,尔善才道:“做饭可以,只不过要我喂猪你得把猪草砍回来,我这些年手都磨出茧子来了。”
赵进宝憋屈着暂时同意了,第二天早晨,他就有些泛懒,不想去砍猪草,更不想下地干活,醒过来时还是被家里的鸭子鹅给叫醒的:“今天的鸭子吃错什么药一个劲的叫个没完。”
“应该是饿的。”尔善坐在餐桌前,给自己剥了个鸡蛋,慢条斯理的吃,他果然不是这家的人,家里少了三个人,他甚至觉得有些非常舒服,如果她们能走两个月就更加好了。
和尔善不同的是赵进宝,媳妇不在家,衣服鞋子找不到也就罢了,吃饭的时候看着尔善轻描淡写的态度,更加坚定的觉得,孩子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了。
赵进宝吃了两碗饭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尔善说的是什么,他看着外面挂的高高的太阳,再看看墙上挂着的十点钟时间,他顿时怒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让猪饿着,你饿着都不能让它饿着。”
“我昨天说了,没有猪草就不喂,你下次早点砍回猪草,猪就能多吃一些了。”尔善说到,养猪确实赚钱,可是这个猪肥点瘦点和他也没有关系,卖猪肉的钱不能给他衣服穿,饭桌上他也吃不到几块。
赵进宝只觉得一道道晴天霹雳把他劈的外焦里嫩,猪饿了一顿=瘦了=少卖钱,鸡鸭鹅饿了=肉瘦了+蛋少了=赚的钱更加少了。
“赵尔善,你究竟还是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赵进宝一摔筷子道。
“应该不是吧。我给你们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就当抵这些年的生活费了,我还有两个月就是初中,初中住校我就不回家,我这些天想去挖野菜卖也是为了将来我就不回家,不从你们要钱做准备。”尔善说道。
赵进宝意识到尔善这次来真的后,下意识拒绝:“不能这样的,我们养大了你,以后你要给我们养老送终,否则在村子里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赵尔善没有多言,他倒是没想到,赵进宝居然会抱着这么龌蹉的想法,从别人那里要个孩子,给口吃的,刚会跑就给家里干活,大了还要养老,谁给他的勇气做这种无本万利的买卖的。
不过他说的倒是不错,在村子里确实会被戳脊梁骨,可是谁告诉他,自己这辈子都要在这一亩三分地活着了,外面的世界不够好吗?他为什么要自己找罪受。
赵进宝没听到尔善顶嘴,心里还挺得意,尔善吃完鸡蛋问道:“你再不把猪草找来,我就先走了。”他还要去山上挖野菜呢,如果能找到那窝会下蛋的野鸡,他就可以用鸡蛋换钱了。
“你怎么能不干活。”赵进宝不相信尔善会这么对他,尔善坐在家里,为了喂猪,他可耽误了一上午,现在又去砍猪草,怎么想都亏的慌。
尔善坚决不去,赵进宝也不能让猪一直饿着,骂骂咧咧的去干活,尔善没追他什么时候回来,没告诉他要砍多少,反正多了多吃,少了少吃,没有不吃,饿一顿又死不了。
赵进宝刚开始时,割的还算起劲,可是太阳越来越高,他越想越觉得心里赌气,身上出汗,一身黏黏糊糊的,更加嫌弃,他割一小捆后就回来了。
尔善看着他弄回来的猪草提醒了句:“这些有点少?”
“嫌不够自己弄去。”赵进宝说道,尔善当然不会自己弄,他提醒一遍已经够不错的了。
尔善接着倒出来饲料来喂,没有猪草就多拌饲料,没有了让赵进宝花钱买去。尔善喂猪的时候又把猪食和的稀了许多,没人的时候,他用喂猪的勺子抚摸猪头:“咱们争点气,就算是饿死也等我开学再死。”
猪可是老赵家的命根子,比尔善还要值钱的命根子,尔善不想干活,也不想凭白无故的给自己添麻烦。
尔善等着赵进宝砍猪草喂猪,衣服脏了自己洗,赵进宝坚持了一礼拜,衣服脏了没人洗,晚上没人说话,房间乱了没人动,田地里的活这些日子也没干多少,这天他总算是受不了了。
“尔善,去把你妈接回来吧!”赵进宝说道。
“要接你就接。”尔善才不会干这种事情,把她们接回来,骂挨三份,饭做三份,搞不好还要为谁洗衣服发起一场世界大战,还一点好处都没有,他又不是闲得慌,给自己没事找事。
赵进宝又坚持了两个礼拜,媳妇还是没有打算回来的意思,他总算是受不了了,自己去岳父家把媳妇接回来。
“尔善的事情解决了没有,猪草多硬,什么样的恶毒心肠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干活?”赵进宝媳妇看到赵进宝来了本来高兴,可是看到赵进宝支支吾吾的样子,一下子沉下了脸。
赵进宝只能实话实说,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讲明,最后用恶狠狠的话点名主题:“果然是个养不熟的。”
赵进宝媳妇眼珠转了转:“我们两个大人还能收拾不了他了?你就在这住下,尔善不来请咱们回家,咱们就不回家。”
见赵进宝还是不怎么明白,赵进宝媳妇不屑一顾,“他能这么作天作地不就是仗着我们不能把他真的扔了,让他试一试一个人的生活,看他还敢不敢和我们吵架。”
过继的孩子就是她的了,她都没有不要,凭什么赵尔善能在这里给她摆脸色,作威作福。赵进宝越想越觉得媳妇说的都对,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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