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颤巍巍的举手,“我们在集市上遇到了以前认识的人,他现在在武馆当学徒,看到我们就嘲讽我们不中用。”
“知道我们崇拜您以后就贬低您,还说什么这次的童试榜首肯定是李文富,我们不同意,说这次榜首肯定是您,然后就起了一点小争执。”
“武馆?你们这么点小身体也敢跟他们起争执?”
王越低落的垂下头,“我们错了,请先生责罚。”
“呵,罚是肯定要罚的,你们每人给我抄写十遍兵法!”
众人“唰”的脸白了,要知道兵法这本书可是有一千多章,一章都有百万字,抄十遍,那岂不是手都要废了。
但既然认错,也只好都应承下来。
许然看他们都恹恹的,拍了拍桌子,“明天我要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孩子们一头雾水。
到了第二天,许然让所有孩子们都躲在了一个暗黑的巷道里,手里各自发了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棍,他压低了声音,“别出声,跟我做。”
静等片刻,有个人从巷道经过,许然眼明手快的将人捂住口鼻拉了进来,还不等反抗,随即套上麻袋,一棍子便敲在了这人的头上,这人手脚抽搐几下,昏倒在地。
王越吓了一跳,“先生!”
许然用手指放在嘴前,“嘘!”
邵茜定睛一看,小声惊呼,“这不是昨日欺负我们那人吗?”
许然踢了踢地上晕倒的人,大动作使对方稍微有了一点意识,他挑眉,示意的拿起手中的棍子向下打了下去,痛的那人一声闷哼。
王越懂了,一脸兴奋的挥起棍子,许然小声提醒,“只能让他受伤,不能打死,懂吗?”
众人猛点头。
之后许然便出去了路口望风,只听到清冷的巷道里传来一阵皮肉碰撞木棍的声音还有闷哼咒骂求饶声,不一会儿,众人便都跑了出来。
回来的一路,邵茜都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崇拜的看着许然。
在他们眼里,刚刚那人就是个十足的恶霸,然而他们都学文,身体比较瘦小,对方身强体壮,被打了也只能自认没用,但是没想到许然的举动给他们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文人不代表就不能与武生抗衡!
许然教育道,“你们知道刚刚这计叫什么吗?”
众人摇头。
“据险扼隘,突起抢夺,谓之打闷棍。这都是兵法书上有的,你们现在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了吗?”
众人猛点头。
再之后,也再也没有人对他的作业表现出痛苦和不满,反而抄书抄的津津有味。
很快,到万众瞩目的放榜日。
一大早,就有许多学子聚集在城门口,翘首期待的等待着放榜。
来的大多都是李文富的簇拥者,而李文富正在家中大办酒席,就差等好消息传回来就可以大肆炫耀一番,然后就可以宾客入席了。
放榜后,一阵静默。
静默片刻——
“王元致???”
“榜首是王元致???!!!”
“天哪!李文富是第二!”
一阵不可思议的疾风将所有人席卷,纷纷震惊的无以复加。
李府张灯结彩,一小厮突然从外面仓皇的跑了进来,“不、不好了!大少爷!二少爷!”
李文贵一脚踹在小厮身上,“呸!大喜日子,说的什么丧气话!”
小厮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都没敢揉身上的剧痛处,小声道,“放榜了,可是榜首不是大少爷。”
李文富脸色大变,猛的拉下脸,“不是我,那是谁?!”
“是、是那王元致!他、他是小三元!”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小三元便是对县试、府试、院试都得第一的称呼。
他们说话虽然声音小,又独处一边,但难免还是有消息灵通之人知道了原委,心中怒骂李文富欺人太甚,将他是榜首的消息宣扬的满盛城都知道,还大宴宾客,又因为他的关系得罪了真正的榜首!
这些人都是想着能够靠官府走路子的人,利益至上,当场就有人假惺惺的表示家中有急事,需要回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除了李家族亲,宾客都去了一大半,空落落的宴会厅寂静的可怕。
李父猛的一摔酒杯,盛怒,“看你干的什么好事!今天李家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李母连忙劝阻,“不是榜首,那也考上了啊,不都是秀才吗?”
其他人见李父怒发冲冠,也跟着劝阻道贺,纷纷说第二名也不差。
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李文富怒气冲冲的问道,“爹,您不是说都打点好了吗?”
李父这时完全没有外人面前盛怒的模样,也是疑惑不解,“那孙仝,为父也是花了重金打通,还有京中的面子,怎么会让别人得了榜首?”
为了使李文富的榜首更加真实,今年许多考生他们都没让参加考试,又提前得到了半份试卷,怎么还会出差错?
李文富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定是那王元致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李家这次面子丢光了,但里子好歹勉强保住了,还好李文富是个第二名,只是也掩盖不了他嘲笑人家第一名的丑恶嘴脸,只能关门谢客,夹着尾巴度过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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