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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兵被撵得抱头鼠窜,逼不得已放弃了一部分物资,俺答甚至将朱充灼献了上去才得以遁走。朱充灼被带到京城,简直是人人喊打,最后拖到菜市当众处以极刑。
    不过这一切,都与李乘风毫无关系了。此时的他,正素手而立,站在御书房中,面对龙椅上的小皇帝,低头沉默不语。
    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朱厚熜也没有说话,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过了好半天,还是朱厚熜先开口,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和对面人感叹,轻声道:“你可知朕为何如此着急改革?”
    陡然间吓了李乘风一跳,没等他回话,小皇帝又道:“一是为了军权……朕想掌兵。”
    说出来可能难以置信,目前的大明皇帝,是没有军权的,不,这么说可能也不太准确。名义上全国军队依然在皇帝手中,只不过皇上没有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原本全天下最精锐的部队,三大营是直接归皇帝统治,可土木堡之变后,三大营全军覆没,从此消失在历史长河。唯有二十六卫剩了下来,二十六卫原本全部属于皇帝,土木堡之变使所有文官们认为,皇帝瞎几把折腾实在太过危险,于是将二十一卫划到了兵部,只剩下腾骧四卫和锦衣卫在天子手里。
    虽然皇上依然能决定满朝文武的身家性命,但皇权和兵权终归是开始隔离了。再加上弘治时期内阁开始做大,如果不是朱厚熜横空出世,天生反骨,恐怕真要出现个傀儡皇帝。
    自从继位以来,在无数个深夜,朱厚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当第二天清晨来临,他却又若无其事的去上朝,与大臣们谈笑风生。
    他有时会静静的想,曾经自己不懂,为何祖父成化帝一世英名,却偏偏要搞什么泥塑三阁老,净挑些庸才进内阁;又为何先帝正德给自己封个不伦不类的大将军,天天在行伍间打混。现在全都明白了。
    卧榻之下,卧榻之下啊!
    如今机会来了,国库充盈,李乘风研发的地雷等物也给了他自信,这朝廷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不破不立!干脆快刀斩乱麻!对于藩王起兵,地方造反的事,他是都有预料的,倒时候严重起来,自己刚好借口掌兵,一举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出了朱充灼这么个混账东西,也没想到造反的是朕亲祖母和亲叔叔。”朱厚熜幽幽叹了一口气。
    李乘风默然,就算他政治觉悟再低,也明白小皇帝担心之事并不是毫无道理。
    朱厚熜又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接着道:“况且朕还想着,地雷等物大放异彩,刚好再给你请功,到时候……”
    李乘风头埋得更低了,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臣罪该万死。”
    “你三番两次救驾,又保卫北京,功大于过,经此一役,必定成为国之栋梁,此事以后就不必说了。”朱厚熜别开视线,淡淡道。
    李乘风摇头:“臣有一事相求。”
    朱厚熜不解,示意他直说。
    “请皇上调臣去东南抗倭”。
    朱厚熜心中一紧,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道:“你当真如此想要离开京城?”
    李乘风苦笑:“虽说臣改头换面之事没有几人知道,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万一风声走漏,臣常年出入宫闱,恐怕对二位公主名声有碍。”纯莹纯茵一心为他,自己总不能连累人家。
    “而且如今倭寇始终是朝廷心头大患,臣自愿请命,还望陛下成全!”
    屋内没人说话,也不知是不是李乘风的错觉,只听上方传来一声叹息。
    “准奏”朱厚熜疲惫道。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里的事并不是我编的,事实上,自从土木堡之变后,除了正德,明朝皇帝没有一个直接摸过军权。
    平寇这段不是很长,大概两天就能讲完,之后就又能回京了,这个也是一个转折,李乘风从此之后彻底登上政治舞台,大家不要心急嗷
    最后推我基友的文《(综武侠)我只是个大夫》by南陶,同人大佬!不好看我提头来见,而且她更新比我稳定多了ORZ
    第61章 东南
    这是一个沿海的小县城, 因村北有山,“形似伏象”, 故名象山, 县以山名,属浙江宁波。
    象山县三面环海,自古此地百姓以捕鱼出海为生, 明初禁海, 相当于要了他们半条命。于是不少人转职手工业,勉强也能混得温饱。可接下来的几年,朝廷对匠人的压迫一再升级, 象山县原本将近五万人, 后来为了逃避劳役、税赋, 变得不足三万, 前两年取消了匠籍,才慢慢恢复元气。
    这段时间中央对海禁一事有渐渐松手之意,象山百姓更是喜上眉梢, 不少已经重操旧业,开始在周边试探性的捕鱼, 只要给官兵些孝敬, 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日县中的富户刘长贵府上在水中捕捞到一尾王鲔鱼,要在县城里最大的酒楼迎宾楼当众宰杀, 款待一众商友,一时间人头攒动,人人都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神鱼。
    迎宾楼里, 两位锦衣男子坐在角落,二人都长得极为出众,身材又高挑,惹得周边人不停偷瞄。
    可二人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习惯,面不改色的在一旁吃酒。其中看上去年少一些的青年道:“大人,您不去任上,为何要来此处?”
    “在外元敬称呼我表字斯斋就可,不必如此客气。”那名叫斯斋的男子微微一笑,他凤眼微微上挑,玉面薄唇,给人如沐春风之感,“来此地自然是有要事,至于何时嘛……元敬过一会儿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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