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叫“夫君”,叫什么都可,区区一声“爱卿”算什么, 他经常这么叫长得好看的大臣。赵栖痛快道:“爱卿可以把信给朕吗?”
萧世卿挑眉不语。
赵栖福灵心至,用上刚刚叫“丞相”的语气, “爱卿——”
萧世卿似乎还算满意, 赵栖以为这下他会把信给自己, 不了此人实在是狗, “贺长洲身在前线还不忘给皇上写信,臣很好奇,他信中究竟写了大事。不如,臣念给皇上听?”
贺长洲有话不在急疏上说,可见他要说的话不能为旁人所知。一想到他们之间那档子破事,赵栖急了:“朕自己可以,不劳烦爱卿了!”
萧世卿表情冷了几分,“如果臣一定要看呢。”
他这一冷,在场之人均是噤若寒蝉。赵栖呆呆地看着他,无辜,急切,又茫然。
萧世卿闭了闭眼,终究还是舍不得让赵栖难过。
他把信塞进赵栖怀中,“看吧。”
赵栖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把信收好,“朕晚些再看。”
萧世卿:“……”
“那朕先回去了?”
萧世卿冷淡道:“皇上自便。”
赵栖怕萧世卿后悔,赶紧揣着信走了,到了房门口才发现赵桥一直跟着自己。“你还有何事?”
赵桥笑嘻嘻道:“臣弟担心贺小将军的安危嘛,皇上快看看他信中说了什么。”
赵栖背过身拆开信。
贺长洲的字风风火火,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通。
“皇上,我带兵打仗来了。”
朕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的,西夏军只是做做样子,不敢动真格的。”
萧世卿果然料事如神。
“听说皇上去南巡了,近来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龙蛋使人痛苦。
“没仗打,众将士都挺闲的,还有趁着月黑风高夜,偷偷摸摸行断袖之事的人,被我逮了个正着。”
这种事为何要告诉朕?
“不仅如此,我还在其帐中缴获了几本春宫图,受益良多。”
???
“不过皇上放心,我没因此耽误正事。这一月,我已经详细地勘察了当地的地形,连哪里适合伏兵都想好了,来日西夏再敢不自量力地入侵我朝国土,我定然杀得他们后悔来到这世上!”
不错不错,画风总算正常了。
“皇上,如今事情办得差不多,我可以回来了吧?”
朕考虑考虑。
“我有预感,丞相肯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止我回到皇上身边,皇上千万不能让他得逞啊。请皇上给我一道密令,让我即刻回到皇上身旁。皇上可把密令交给禁军校尉沈泰,让他送至西洲交予我。”
贺长洲居然敢在信中这么写,就不怕萧世卿看到吗?打个仗人居然还变笨了。
“最后还有一事,分别数月,皇上想我了吗?”
……
赵栖看完信心情有些微妙,道:“笔墨伺候。”
赵桥问:“皇上,贺小将军还好吧?他腹中的胎儿……”
“好得不行。”
赵桥道:“皇上大喜啊!如今西夏战事稍缓,皇上大可让贺小将军回来养胎,等诞下皇嗣后再说。”
赵栖提笔写信,“确实得让他回来。”
两个人一起闯出来的祸,没理由让他一个人承担,贺长洲也要负起责任来。
赵栖写下命贺长洲速来伴驾的命令,又强调了一句,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写完信,赵栖盖上自己的大印,交给江德海,“把此信交给禁军校尉沈泰,让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往西州。”
“奴才这就去。”
江德海前脚刚走,程伯言后脚端着汤药来了,“陛下请用。”
赵栖问:“这是什么?”
“安胎药。”
赵栖无语,“朕好像是来打蛋的?”
程伯言劝道:“陛下,龙蛋能不能打,尚不可知。在此之前,陛下应当保护好腹中龙蛋,否则万一龙蛋有恙,陛下恐怕会受到牵连啊。”
赵栖被说服了,接过药喝了个干净。
天完全暗了下来,从船上向下看,只能看到黑黝黝的一片;数十条船舫缓缓行过,仿若点点繁星。
萧世卿立在船头远眺,眼眸如江水般深深暗暗。
丞相大人今夜心情不悦,整条龙舟上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容棠走上前,离萧世卿还有数十步距离时被侍卫拦下。容棠停下脚步,“萧丞相。”
萧世卿转过身,“容公子。”他扬起手,示意侍卫退下。
容棠走近,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收到了淮王的密信。”
萧世卿脸色不变,丝毫不觉惊讶。
“他得知我伴驾南下,求我趁机借用皇上的大印,伪造通关文书,找人带回京中,以便他能借此离京。”
萧世卿道:“既然如此,你不去皇上身旁找机会,告诉我做什么。”
容棠平静道:“萧丞相何时话这么多了。”
萧世卿漫不经心道:“和话多的人在一起,话自然也多了。”
容棠抿唇不语,他当然知道这话多的人是谁。
萧世卿话锋一转,“密信是皇上带你出宫那日收到的?”
容棠蹙起眉,反问:“你在监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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