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披上外套去洗漱,大概是因为周围都是树木,这里清晨的空气非常好,空气的中带着寒意和草木的清香。
谌煦里面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外套下楼去,屋子里有空调并不会冷。
他到处看了看,没有找到司邺的身影。
直到走到一楼,才看见司邺站在窗前打电话,日光承满他的肩头,打破他身上的寒意,鸦羽似的睫毛被阳光染成金色,他的皮肤很白,俊美的面庞在此刻圣洁而不可亵渎。
谌煦站在不远处,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司邺转过头来,注意到谌煦站在楼梯口,唇角微扬,身上那种只可远观的疏离,顿时消散,他冲谌煦招招手,谌煦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朝着他奔了过去。
司邺将他揽到怀中,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厨房里有早餐,去吃点,我一会儿就过去。”
谌煦抓着他的胸口的衣服乖乖点头,走之前踮起脚在司邺的唇上亲了一下,拖鞋跑得啪嗒啪嗒作响,司邺纵容的看着他跑开的背影,“慢点跑。”
厨房的锅里放着粥,谌煦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很香,仔细一看里面的肉丁切得大小一致,肯定是司邺自己做的。
谌煦的唇角笑意未消,舀了一碗粥,端着肉包和水晶饺子去餐厅。
包子和饺子应该是司邺叫人送过来的,谌煦猜测司邺还没有学会做包子和水晶饺子这种高难度的食物,不过粥挺好喝的。
他吃得差不多后,司邺也正好打完电话进来,谌煦放下碗筷,准备拿去厨房洗,司邺却先他一步端着他的碗筷进厨房,放进洗碗机里。
“司叔叔,你这样简直是溺爱无度的家长,会把我宠坏的。”谌煦站在厨房前,伸出脑袋对司邺说。
司邺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坏了吗?我看看。”
说着司邺就伸手搂住谌煦的腰,温热的手从谌煦的衣摆下探进去,谌煦一阵激灵,软在司邺怀中,昨晚的记忆迅速被勾了出来,他的腰上还有司邺留下的手指印,泛着红,在白皙细嫩的皮肤上色-情又暧-昧。
司邺将谌煦抱起来,往沙发走去,谌煦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司邺的手臂很有力,谌煦挂在他身上非常有安全感,甚至有点不想下来。
在沙发上坐下后,司邺将人放到自己腿上,“乖宝,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谌煦仰起头来,莫名产生一个猜测,司邺要说的话可能和刚才那通电话有关。
司邺揉了揉他的耳垂,眼瞳漆黑,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他开口道:“司家十六年前丢了一个孩子你知道吧?”
谌煦心头一惊,僵硬的点了一下头,“嗯,司霖对吧?”
“嗯。”司邺揉他耳垂的手停顿下来,眼眸暗了暗,“我兄嫂有个两岁大的儿子,叫司霖。”
“十六年前,我嫂子和三婶那天带着司霖出去逛街,司霖突然拉起肚子,我嫂子赶紧把孩子送去附近的医院,三婶去办手续交钱的时候,我嫂子说主治医生叫她过去一下,她就暂时将孩子放在VIP病房里,有护士看顾,没想到等她再回去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没了孩子的踪迹。”
这是谌煦第一次知晓这件事的细节,他诧异的问:“医院里没有监控吗?”
“有,但是偏巧那附近的监控在一周前就坏掉了。”司邺的眼神沉了沉,他一直不相信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以为是有人故意策划了这起绑架案,然而他们并没有等到绑匪打电话过来叫他们交赎金,现在想来,应该是绑架犯出了车祸,没办法要赎金。
“司家和孙家都在尽全力找这个孩子,这么多年也没有放弃过,我以为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司霖,但是前些日子江秘书告诉我,可能查到了司霖的踪迹。”司邺说这话的时候,谌煦骤然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
他猜测过司邺那段时间疏远自己的原因,可能是以为自己司霖,但是从后来司邺对他重新亲近,甚至比以前更亲昵的表现来看,司邺应该已经证实自己不是司霖,否则司邺是不会纵容他们俩的感情发展。
也是基于此,谌煦才没有胡思乱想,疏远司邺,可此时司邺突然和他讲起司霖,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害怕,担心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万一他真的是司霖该怎么办?
他感觉自己此时像是行刑前的罪犯,等待着那把斧子落下来,又迟迟落不下来。
“就在刚才,江秘书告诉我,已经确定司霖找到了。”司邺并不知道谌煦内心的矛盾和害怕,以为谌煦身体僵硬紧张是因为找到了司霖。
他抚了抚谌煦稍显单薄的背脊,“他在十六年前,被一户姓范的人家收养,人就在A市。”
听见司邺的这番话,谌煦陡然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他的额头上竟然全是汗水,司邺奇怪的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不舒服吗?怎么满头大汗。”
谌煦摇摇头,任由司邺用纸巾帮他擦汗,“没事。”
果然不是他,太好了,不过他不是司霖,那又是谁呢?
他是被亲生父母扔掉的,还是像司霖一样是被人恶意偷走?他的亲生父母又是怎么样的人,他们会爱自己吗?
长到他这个年纪,谌岳夫妻对他的冷暴力已经给他留下了难以抹消的童年阴影,其实已经不大会对父母的疼爱产生太大的期待,至少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想要找到亲生父母的想法,不管他是谁生的,他都是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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