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洗漱好,也懒得去看他们打猎,因而陪豆腐玩了一会儿。
豆腐到这会儿,也长大了许多,整个身子都敦实浑圆起来,说它胆子小,又不是,在宋府的时候,就经常跑出去,院子里的一颗杏树便成了它越狱的工具,所幸经过那次事件后,整个宋府对它都看得重,看见它便会差人告知宋母,由宋母将它带回去。
说它胆子大,这会儿换了个新环境,它又害怕,顶多匍匐在门槛下伸长脖子张望,并不敢踏出房门一步。
宋普将它抱在怀里,伸手去捏它的肉垫子,它一贯乖巧,也任由他蹉跎,甚至在他将脸埋进它肚子里猛吸的时候,还伸手去勾他的脖子,当真温柔如水。
宋普很喜欢豆腐身上的猫味,不会臭,也不是人给它染上去的香料的香气,而是自己带的那种气息,闻着都觉得心里的压力得到了极大的释放,心情也变得舒缓了起来。
每日吸猫是宋普的必修课,如此这般,才能能量满满地开始新一天。
待他吸了猫,用了早膳,澹台熠和其他人才回来。
这次显然大丰收,澹台熠的侍卫们抬着猎物回来,宋普一看,都是一些小型的动物,有野兔、獐子、还有羽毛色彩斑斓的山鸡等。
常江明等人手里也拿着几只野兔,看见宋普,便说:“阿普,你怎的越发懈怠了,竟日上三竿才起来。”
宋普尴尬的目光都漂移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问:“这都是你们打的?”
常江明有点得意,“自然,这山里活物倒是多,打一两只还是轻松的,听庄子里的人说还有老虎,幸好没遇上。”
澹台熠踱步过来,目光凉凉地看了常江明一眼,常江明顿时就歇了声。
澹台熠对宋普微微一笑,语气轻柔道:“宋卿歇息得可好?”
宋普回答:“谢陛下关心,臣歇息得极好,只是起来得晚了,未赶上和陛下去狩猎,是臣之罪过,请陛下恕罪。”
澹台熠道:“宋卿劳累,晚起也应当,孤又怎会怪罪于你。”
他说完,看了一眼常江明等人手里满满当当提着的猎物,眉头微拢,竟有些不悦,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低声道:“孤今日猎了不少猎物,宋卿可去挑选,若有看上的,孤便赐与宋卿。”
他打的猎物,可比常江明手里的多不少。
宋普失笑道:“谢陛下恩典。”
虽这么说,却没有要去看澹台熠打了哪些猎物的意思,毕竟他对野物的肉没什么兴趣。
不只他没什么兴趣,连澹台熠他们其实也都是没兴趣的,他们都是吃惯了精细食物的贵族人家,舌头都娇贵得很,这些野物的肉又腥又臊,自是吃不下去的,因而只为打猎而打猎,打来的猎物全丢给管事,便不做理会。
中午时分,宋普就收到了从宋府送过来的信,他拿到手里一看,是宋母的亲笔信,问他在外头过得可习惯,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琐碎事,可见对他有多紧张。
宋普拿了纸笔,回了信,让灯笼送回去,便坐在椅子上发呆。
这庄子虽凉爽,却也的确无聊,不若燕京有趣,他只呆两天,便有些呆不住了。
但澹台熠好像乐在其中,早上去打了猎,下午便继续听宋普讲话本。
宋普这才发觉,常江明等人顶多就一个陪玩罢了,他倒是不知何时,竟发展成了澹台熠的陪吃、陪玩、陪、睡,当真是名副其实的三陪。
累自然是累的,他只能盼着回去到澹台熠库房里挑两件珍宝。
也不说和澹台熠那个手掌大的蓝宝石一般大,至少得比他脖子上这颗要好一些才行。
毕竟也算是他的工资,他的奖金,他的福利了,他不会和澹台熠客气的!
想到这里,心里有了期待,宋普的心情才活泼了起来。
宋普讲话本讲到喉咙沙哑了,才算结束了今日份的故事。
澹台熠给他递了一杯茶水,眸光金亮,显然情绪上头了,“宋卿既无法持久为孤讲此话本,不如写下来,孤自己看罢。”
宋普刚喝了几口茶水,听见他此言,差点将茶水喷出来,要是写下来他要写到猴年马月啊,“陛下若要臣写下来,臣估计要十几年才写得完,到时候陛下恐怕也早已没兴趣了。”
澹台熠皱眉,“宋卿不是说很快就结束了?怎地写还要写个十几年?”
还没等宋普回答,便接着道:“罢了,宋卿还是说吧,左右孤也喜欢听宋卿说话,若让孤自己看,反倒没意思了。”
宋普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茶水慢慢地喝完,润透了沙哑又干巴的嗓子。
这一晚上的月光格外明亮,也十分的圆,宋普看见月亮,才想起来这日已是六月十五号了,他来这个世界都已经三个月了。
其实古代的娱乐活动还是很多的,有一游戏,叫做投壶,澹台熠设宴请他们用晚膳的时候,便差曹喜拿来了投壶专用的壶。
此壶到人的膝盖那么高,壶口有俩耳朵,都只有小孩拳头那么小,很细的口,投进去的难度很高。
澹台熠此时的兴致看起来颇高,笑吟吟地对众人道:“今日孤便请大家玩投壶,暂且为两丈之距,若投中壶口连续三箭,孤有重赏。”
他是极少说这种话的,也很少和他们玩这种娱乐性质浓郁的游戏,李宗义几人都有些拘谨,不太能放得开,倒是宋普小声问:“那要是投不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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