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不好听,却也是事实,宋普因为制出了扑克牌还有麻将的玩法,让这两种消遣风靡燕京,也因为这个出了很大的风头,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正派人士批判的声音,扑克牌和麻将这两样一现世,就被正派人认定是和骰子一般是会让人玩物丧志的玩意儿,如此,宋普虽在燕京纨绔二世祖里打开了圈子,但名声却是不大好听了。
古代名声还是很重要的,沉迷这些东西,也会容易被人认为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但到底家底撑着,父母也疼爱,也没人在宋普面前说,宋凌云这时候说起来,他也不生气,“恭王说给哥你递帖子,你总拒绝,所以才要我陪他消磨时间。”
宋凌云冷哼了一声,道:“你装傻不会?下次再给你递帖子,你便装病,回拒了便是。”
恭王自诩贤王,自然不会跟这些东西沾上边,找宋普让他教打牌,简直就差把别有用心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宋凌云很清楚恭王什么人,都是聪明人,有些时候恭王其实也不跟他遮掩他的心机和用心,毕竟有时候向人展露自己的野心,也是一种橄榄枝。
宋凌云倒是不反感他这种野心的展露,但他对恭王接近自家弟弟这种行为很反感,心知恐怕是想通过阿普来达到拉拢他的目的,但阿普不应当牵扯进这种事情里来。
若有机会,得找他好好谈谈才行。
宋凌云想到此处,忽地一顿,择日不如撞日,他现在就去罢,日后去塞北,也得让恭王收敛些。
宋凌云心里有了这事儿,也没和宋普说太多话,便离开了。
宋普松了一口气,洗了个澡窝到床上去抱猫了。
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豆腐也懒得动弹,不怎么越狱了,基本躲在宋普房间里睡觉,因为有用玩不完的冰块,因而房间里也凉丝丝的,很是舒坦。
宋普抱着猫,让它趴在自己胸口上,闭眼还没一会儿,又觉得被豆腐那胖墩墩的身体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又默默地把它抱下来,放到身边,不过豆腐不乐意了,硬是支棱着四肢,重新爬上了宋普的胸口,趴了下来。
宋普被它逗乐了,抱着它猛吸了起来。
每天吸猫是他最轻松快乐的时候了。
吸着猫,枕着柔软的枕头,宋普慢慢地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睡,也没睡多久,他是被吵醒的,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宋凌云那张放大的脸,他迷糊地揉了揉眼睛,问:“哥?你怎么又来了?”
宋凌云呼吸急促,但还强忍着,生怕吓到他,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我不来,你是不是都不打算与我说陛下的事情。”
宋普一个激灵,清醒了。
他讪讪地道:“什么陛下的事情?”
宋凌云说:“恭王与我说了。”
他皱了一下眉,盯着宋普,眸子里有着浓烈的火光,显得有几分迫人。
宋普被这样的目光逼视,不禁紧绷了声音,忐忑又怀疑地问:“恭王和你说什么了?”
宋凌云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只说陛下去了恭王府一趟。”
他自然是撒谎了,恭王的手比他长,知道的事情自然比他多,或许有意,又或许是无意,他向他透露了自家弟弟在避暑山庄发生的事情。
狗皇帝竟当众开口让阿普去侍寝!
侍寝!
阿普一个男子,如何能……!
宋凌云呼吸都觉得疼痛了起来,他伸手捏住了宋普的肩头,哑声道:“你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逼你?”
他胸膛里怒火燃烧,似是失了理智,却还记得自家弟弟怕疼的体质,捏宋普肩头的力道收敛了八分,只是将他控制在面前,不让他刻意逃避而已。
宋普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缓缓打出了一个“?”。
他眨了一下眼睛,“你说的是恭王?还是陛下?”
宋凌云说:“陛下!”
宋普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虽然不知道恭王是怎么知道的,但是陛下只是让我去讲完之前未讲完的话本而已,陛下金口玉言,自然不会轻易更改他之前的旨意,哥你不用太在意。”
宋凌云呼吸一窒,也有几分难以启齿,“我说的不是这个。”
宋普看他,“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宋凌云对上他的眼睛,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宋普有着一双黑的很纯粹的眼睛,从小便是这样,眼神这般澄澈,性子那般软和烂漫,一直都需要他好好保护,好好呵护在掌心之中。
弟弟是需要保护的,这是宋普出生前,母亲给他灌输的东西,他奉为信条,从小都在恪守这个信条,在遇到那件事,他那时候未能护住他,是他的过错,是他的责任,他去死都是应当的,而到如今,他已成长到现在这般高大,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难道还护不住自己的弟弟吗?
宋凌云心口泛起了浓烈的酸楚感,叫他眼睛都赤红了起来。
宋普被他吓到了,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看见宋凌云会在他面前红了眼睛!
“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哭啊,你这样我我害怕,真的,我害怕了。”宋普慌张极了,手忙脚乱地要给他擦眼泪。
宋凌云伸手挡开他的手,哑声道:“我后天便启程去塞北,阿普,你好好保重罢!”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宋普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