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辞熠心中一痛,像是一柄巨锤重重砸在了他的心脏上。
钝痛的感觉像是水波一般一阵阵的蔓延。
难受至极。
月白轻轻的跪在了明辞熠的脚边,一边替明辞熠上药一边柔声道:“主子请节哀。莫要伤了自己的身体。”
明辞熠轻抿了一下唇,张了张口,喉结滚了一滚,明明一开始好像没有那么悲伤,但却在欲要说话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宛若潮水一般席卷了上来。
明辞熠到底还是哽咽了一下:“无事。”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王爷何时回来?”
袁詹忙道:“暂时未定,明公子可是有事?”
是有。
不仅有,还很急。
明辞熠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季长书,恨不得现在就抓着季长书的袖子问问季长书怎么办。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走了。
“主子。”月白见明辞熠神色迷茫还有些急切,不由得缓声劝道:“主子先冷静一下吧?”
她语气轻柔,还带着点谆谆善诱的感觉:“主子现在着急也是无用的,还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办。”
是。
月白这话说得的确没有错。
明辞熠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勉强平复了自己心里肆意滋生的黑色,他正准备说什么,就又有小厮进来报:“主子,新晋状元郎何甘求见。”
状元走马上任要等到过了年后才安排职位,现在何甘是在国子监教书,故而没有什么职称。
虽不知何甘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但明辞熠还是忙让人进来。
他正好想同何甘聊聊以后的对策。
何甘进来后,月白早已收拾好了残局,月白与袁詹站在明辞熠身后,松柏守在门口,何甘进来后他也没有说话,屋内寂静的很。
明辞熠不愿他们听到些什么,便叫月白与袁詹他们出去候着,随后明辞熠率先开口:“怎的今日过来了?”
何甘默然一瞬:“你听到嘉兰娜的消息了吧?”
“是。”明辞熠垂了垂眸:“正好想同你聊聊……”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劝呢?”
何甘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和急躁,听得明辞熠一愣:“我早就与你说过了,天道是不可以逆转的,你若是顺着天道来,嘉兰娜还不用死……”
明辞熠捕捉到他的情绪,有些意外:“你很在意嘉兰娜的生死?”
何甘被他这句话说得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坐在了明辞熠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算是……只是静姝有把嘉兰娜当做朋友,如今嘉兰娜死了,静姝担心自己有一天的命运也会如此。”
“同人文中嘉兰娜可是没有遇到什么刺杀的,你是扭转了她和元王的婚事,你让北原自己放弃。可天道不会放过这一场战争。我明明很早就提醒过你,你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去妄图改变天道?!”
何甘瞪着明辞熠,手紧紧的扣着桌面:“你究竟要多少人牺牲你才能放弃你的那些念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点机会可以让静姝活下去,你知不知道嘉兰娜一死,我的所有计划都被打破了?!”
他不提还好,这么一提,明辞熠又想起了原著与同人文中静姝郡主的结局。
明辞熠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山根,长长的叹了口气:“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你也改变不了静姝郡主的命运不是吗?”
何甘瞬间就沉默了。
明辞熠看了眼他的神色,有些懊恼:“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何甘摇了摇头,满腔的怨愤也消失殆尽:“是我着急了,该我跟你道歉。”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又凝滞起来。
嘉兰娜的死讯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明辞熠。”何甘突然喊他:“你应该有感觉到吧?”
明辞熠微微偏头:“什么?”
何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还有另一方势力在注视着我们。”
明辞熠的手微微动了动,他不动声色的看着何甘,露出了极浅的笑容:“的确是有……尤其是我受伤的事。”
何甘点了点头,像是只是随口一提,他站起身来道:“今日是我唐突了,抱歉。”
他转身走了走,但却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对着明辞熠道:“但我会改变嫣然的命运的,即便那要拼尽我所有的本事。”
明辞熠一怔。
何甘踏出了房门,在经过月白时,他与月白对视一瞬,又迅速的移开了视线。
月白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秀眉,便重新踏入房内。
而坐在软椅上的明辞熠心里头还在疑惑。
他倒不是怀疑何甘对静姝郡主的感情,而是何甘喊静姝郡主做嫣然……
同人文中没有提到过静姝郡主的名字,只有原著有。
何甘好像……只看了同人文?
明辞熠的眉头皱的更深,他只觉自己抓住了一根线,但这根线被无数的不知有用还是无用的线纠缠在了一起,让他根本无法顺藤摸瓜。
“主子。”月白轻声道:“可是怎的了?”
明辞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事。你去查一下嘉兰娜的事……麻烦你了。”
月白闻言顿了顿,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低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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