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不再掩饰,任目光随着刻骨的情意而变化,“我只为我爱的人而来。”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杜寻心中一颤,随即又觉得有些可笑。
爱是真的,但只分了一半给他。
爱意与妒意汇聚于胸腔,发酵出了酸甜苦辣种种滋味,这种体验绝无仅有,只有对方能给他。
正因为有了酸苦辣的衬托,那一丝甜才格外勾人,它渗透到四肢百骸,麻痹每一个细胞和神经元。
这是海.洛因,你明知它有害,却又不可控制地上瘾。
【叮,杜寻线任务进度上升至百分之七十。】
百分之七十,那岂不是?
第二次上完对方跑路的时候?
【.......是的。】
商砚:“......”
“你挺有出息。”杜寻几乎要气疯了,平静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
他一把掐住商砚的下巴,几乎要捏的泛红,“你告诉我,到底有几次?”
“三次。”现在咬舌自尽还来得及吗?
杜寻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足足盯了商砚一刻钟。
“想自尽?那太便宜你了。”
“第一次用衣带绑我,第二次用尾巴绑,你喜欢这么玩吗?正巧,我也是。”
他看了眼对方身上的红绳和手上的液体,“看来你还没被享用过,你放心,我会负责任的,不会做出那种跑路的懦夫行为。”
“我不是跑路,我只是为了帮你引开追兵。”商砚的语气有些机械,事实上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杜寻扬起眉梢,“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确,绑了我,也上了我。”
之前杜砚已经做好了铺垫,这会杜寻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盛怒,竟是一刻也不想等,直接将手指往后伸去。
对方还是习惯用这种方式来发泄情绪。
商砚计算着时间,在对方即将碰到时,眸中氤氲而起水雾,身子也配合一抖,“昨天你已经弄伤我了。”
“我好疼。”
杜寻一愣,动作也随之一顿,几乎是出于本能问了一句,“很疼吗?”
就是现在,商砚眸光深邃起来,如一圈圈迷宫,引人沉坠其中。
杜寻表情茫然起来,看起来有些呆。
催眠术成功了!
商砚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升起几分愧疚。
杜寻的意志力绝不会弱于杜砚,但却只因他一句疼就心神失守被趁虚而入了。
萧弈总是这样,无论再气再怒,只要他一喊疼,就下意识保护他。
可能是因为生长环境的不同,萧弈比起叶凌,总是要多那么一分包容。
和萧弈在一起时,他大部分时候都是被宠着的,而叶凌更像一个孩子,让他不自觉想要多宠溺一些。
一个是给予,一个是被给予,所得到的情感回馈和体验虽不同,却同样妙不可言。
心中一瞬间划过一个想法,如果他们永远不融合,就这样陪着他就好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且不说他受不受得了,就是为了对方的性命考虑,也必须融合。
他必须计划,让杜寻和杜砚意识到彼此是同一个人了。
眸光犹豫了一瞬,很快化为坚定,他盯着杜寻那呆滞却同样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给我把绳子解开,衣服穿上。”
对方很快照做。
“给我找出解药。”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试探,没想到杜寻真的知道并且找了出来。
难道......
商砚呼吸急促了几分,试探道:“你还记得那条金鲤鱼吗?”
“记得,它就在我眼前。”
是真的,在催眠状态下,记忆共通了。
“你为什么会对古文化感兴趣?”这句话是问叶凌的。
杜寻砚目光迷茫了一瞬,机械答道:“在梦里,有一个意识让我去寻找它,而且,我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一万年念念不忘。”
“为什么会对林言那张脸感兴趣?”这是问萧弈的。
“在梦里,有意识告诉我去寻找这样容貌的人,我感觉这可能是我缺失的一部分,想要找回他。”
原来是这样吗?商砚心里百味杂陈,无论是杜寻和杜砚,都在寻找自己那缺失的另一半。
或者说,想要找回与他度过的那一半没有经历过的记忆,尽管没了记忆,但对方仍是出于本能的用了生命大部分时间来找回他。
眼眶有些发热,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他不能流泪,那会影响催眠效果。
“我身上的石头胎记,是怎么回事?”每次杜寻一见似乎就很激动。
杜寻砚这次沉默地久了一些,似在与某种意识做抗争,但最终还是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那是......我在你灵魂里打的印记,有了它,无论我在哪里,都能找到你,认出你,爱上你。”
“那是什么时候打的?”
“不记得了。”
那只能说明,这个印记不是萧弈也不是叶凌打的,那么,打下它的,是谁?
商砚压下疑惑,问:“你知道你们是同一个吗?”
“知道。”
“那为什么不肯融合?”
“我......”杜寻砚说到这里咬住了唇,血从唇齿间溢出。
对方在抗拒,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好了,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