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媚自然优心急忙询问,方知冷北溪重伤不堪,但尚有一丝气存,被人救走医治不知生死是否能渡,萧别君本就已伤神,再看锦媚满伤在身,怎能不心疼。
经此一事,萧别君心急,不由分说呵令锦媚在纷争未停之前,不准离开步天山。
“不!”少女手中紧紧攥着那几株救性命的药草,而后塞给萧别君
“我不回步天山,我要嫁给他!
萧别君怔了半晌,君子之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怒色
“怎么还说这种荒唐话,这里都是碧空剑的修士,你是存心给自己找难堪嘛!”
周围众人禁声,没人敢说什么。
“我看见了,哪里有能救他的药!”锦媚将手里的草药一股脑的塞给萧别君,无比郑重“天池下面的‘九子莲花’,我这便替冷北溪取来,他若真能活着,我定要嫁他!
“别在胡闹了!”
她说做便这样做了,话落便退回二足云链,让萧别君抓住她都没能来的及,头也不回的跑,徒留萧别君一人在那边发怔。
林逸不知道锦媚是不敢看萧别君的心碎,还是真的一往无前所以不回头。
只是这一幕太过决绝,当真不知锦媚心中所想。
脚下的云链和悬崖消失场景又变回平地,林逸不需再背着轩辕坤便将他放下,怕又莫名失散,便主动牵了轩辕坤的手,这手冰凉冰凉,仿佛一个没生气儿的死人一样,林逸心道,这温度,也像真是轩辕坤的。
轩辕坤感受对方手掌的温暖,这次是心安理得,想到之前林逸牵着别人那股烦躁也平歇了。
冷北溪自是不能死,但昏迷的时间也足够长久,萧别君此时已经继承了步天山东篱殿的主位,医术极高,几乎衣不解带的救治冷北溪。
期间陆战甚少来探望,每次回来也基本无不是一身伤。
萧别君拒用锦媚以命相护取回的圣药‘九子莲花’,也不管锦媚如何道歉,萧别君皆是不理。
少女黯淡的模样,让她红色的衣衫明媚的面容都似乎褪了一层色,她不过最爱美,若不是精怪术法,想必连熟悉打扮也都不愿的了。
冷北溪醒来的并不算太晚,林逸算了算,这春去秋来,应该也就一几个月,几个月对修真之人而言,并不长。
春光正好的日头儿,冷北溪在床上悠悠的睁开眼,晨光与朝气铺了屋子满地。
他穿鞋下床,推开窗子那久不见光的眼,似乎生生被刺出泪来,遮了遮有些泛红的眼睛。
等走到地上推窗把春色看了满眼,听到身边少女‘咯咯’的笑出声,才发现这里还有个人。
是锦媚。
一声红衣长裙不再近乎透明,甚至添了几分人间女子的温婉,却依然比外面春花灿烂还媚的妖娆,让冷北溪半晌移不开眼。
“啊,做……做什么。”冷硬的冷北溪第一次露出无措的表情,耳朵被阳光映的通红透明,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最后自己别扭的表白上。
显然无从得知锦媚的改变是为何,又为他憔悴多久。
锦媚没说,反而是见他这幅模样,笑的更欢了,一个人站在那儿,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冲上来一把抱住冷北溪。
翩红罗裙一闪。
“情爱是什么。”锦媚哭着说“我懂了。”
窗外是拿着丹药,正来给冷北溪的萧别君,看见这一幕折身不扰。
“果真呆蠢。”
林逸能听到这句话,锦媚自然也知,她擦了擦眼泪,没去追,冷北溪更是整个人魂儿都不知去向了一样,抬起的手就在迟疑要不要抱住锦媚中间。
不过这一切纠葛都没有阻止一切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
魔修同他们争一整城打的太持久,大家都倦,萧别君也释然重新同锦媚讲话。
冷北溪同陆战二人联手,在临兮桥灵脉附近悄悄修缮了城池,决定在争执领地再次爆发之前,让那些城里的百姓通过传送阵移到这处,那满目疮痍的城,等一切平歇下来再保也不迟。
尘埃落定的日子里,锦媚在临兮桥黄昏时分约见冷北溪,她一人立在桥上,夕阳火红了半边天,另一边是锦媚染红的。
她手里拿着九死一生夺来的九子莲花儿,脸烧热云霞,讲着自己多年来的心思。
冷北溪亦然“我一直记得你,我觉得不应该说……北溪从没忘姑娘的救命之恩。”
锦媚笑他道“救命之恩说的真好听,明明是对本姑娘念念不忘。”
冷北溪平日里尽是冷话噎人,此刻也蔫了,比锦媚还像个姑娘。
他们相互诉说的话语场景都实在太过美好。
就像冷北溪因为捉一条锦鲤,而落入湖底被水草缠住险些淹死。
就像那晚是锦媚救了他,到底是谁对谁多年的念念不忘,已经难以说清了。
就像此刻,才像是一切的开始。
“你喜欢我么。
“喜欢。”
锦媚揽住他的脖子,嬉笑道“那你爱我么。”
冷北溪将她一把抱起,脸上是从未有过温暖的神色,锦媚似乎将一块儿铁石都融化了。
“自然爱。”
锦媚又道 “有多爱。”
“胜过我自己。”
如视珍宝,更胜他命。
两个人在黄昏桥头的傍晚归家,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落在地上,无数的温情和眷恋,这应当是人间最美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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