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刃握着蒋芸的手,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喊:“妈。”
蒋芸半晌才有了反应,缓慢地低下头看向李刃的脸,双手托举着将李刃的脑袋捧在手心里
,眼圈又一次蓄满了泪花。
“小刃”
“妈,”李刃的手覆盖上蒋芸的手背,认真道,“离婚吧”
“什什么 ”蒋芸被吓了一大跳,双手都抽了回来,神色慌乱地看着李刃,半晌摇了
摇头,“不、不行,离婚为什么要离婚我们当初背负了那么多的债,辜负了那么多的人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现在离婚算什么过去发生的一切又算什么还有你,你是我跟李
伯山的儿子,你有爸爸有妈妈,为什么要把位置让给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不,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蒋芸过于偏激的想法,既在李刃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在他知道,蒋芸已经知道发生
的一切,却依然选择跟李伯山继续过日子,甚至隐瞒外公外婆的那一刹那,李刃就知道,蒋芸
不想离婚。
“妈,再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心也不是当年那颗心,就连
情也遭到了背叛,遭到了侮辱,我们又何必勉强自己去凑合去容忍我们大可以把李伯山告
上法庭,只要我们收集到了证据,法律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不行,绝对不能上法庭,”蒋芸一听李刃居然还想把事情闹大,头摇的更厉害了,“不
能让别人知道,我不想让我的儿子被人戳脊梁骨长大,流言可谓,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你是
一个被父亲抛弃的孩子,你在所有人面前都会低人一等,儿子,你是妈妈的一切,妈妈不能让
你过那样的生活,不能离婚,绝对不能离婚,我跟你爸都说好了,那个女人跟她的儿子,是绝
对不能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你爸心里最在意的还是我们母子,我这么说,他就都答应了。”
“那现在呢 ”李刃难过得看着蒋芸,“妈,你现在觉得开心吗眼睁睁看着睡在自己身
侧的丈夫,头也不回的奔向另一个女人的环抱,第二天你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吗”
“不这样,又能怎么办”蒋芸低吼道,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李刃眼里带着一抹狠光,冷着脸一字一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蒋芸被李刃的样子吓到了,整个人往后缩了缩,可看着李刃眼里的仇恨,蒋芸猛然扑过去
将李刃抱进怀里,惊慌失措地大喊道:“不可以不可以小刃,妈妈求求你,不要太冲动,不
可以做傻事,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妈妈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平安快乐的长大,只要你好,
妈妈怎么样都无所谓,真的,小刃,你就是妈妈的命啊”
李刃回过神,怀里的蒋芸已经哭得发不出声来了,他才恍然自己刚刚被前世的自己牵着鼻
子走了,上辈子他就是那么做的,带着枪去找温梁,结果却让自己死于非命,这一世,他差点
又走上了那条老路。
李刃自己也是惊的一身冷汗,重活一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份幸运,这段时间他也一
直在努力改变自己,原本以为成果不错,现在看来,还是不能过激,一激动还是会情绪失控。
这一夜,李刃跟蒋芸都没能睡着,第二天李刃顶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出门,隆冬的清晨
冷的好像要把人鼻子都冻掉似的,嘴巴也僵硬的说不清话来。
李刃走出小区,就看见了依车而站的白谦熠,这次这人难得没有穿一身白,灰色的大衣、
高高的领口遮住了他半张脸,头发神奇的,竟然比平时多了一丝凌乱,白谦熠双手环抱在胸前
,垂着头双目紧闭,好像睡着了似的。
李刃立在原地半晌没动,再抬脚,只觉得双腿的重量有千斤重一般,李刃抿直的唇角发白
,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就这样,一步步朝着白谦熠靠近。
当两人双脚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只有一米远的时候,白谦熠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睛,浅色的
眸静静的看着李刃,清冷却轻柔地问了李刃一句:“还好吗”
那一刻,李刃差点儿没哭出来,他甚至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抱紧白谦熠,什么都不去在
意了才好,好像只要抱着这个男人,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去想,他的心,也
会得到真正的安静、安心、安宁。
“嗨”李刃低头,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扯着嘴角笑开,“能有什么事啊我这不是挺
好的吗熠哥你怎么会一大早的在这儿啊天这么冷”
“上车,我送你去学校。”白谦熠没有回答李刃的问题,这种时候,不管什么样的回答都
不如沉默来得好,因为不管什么样的答案,都会让李刃觉得负担。
白谦熠明白的道理,李刃也同样明白,也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包容和理解,让他怎么都无法
拒绝他对自己或有意、或无意的关心。
坐上白谦熠的车,李刃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昨晚一夜没睡,又流了不少的眼泪,脑子里混
混沌沌的,隐隐感觉太阳穴上一根筋都被绷紧了似的,胀痛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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