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刃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紧张。
“你不是挺忙的吗再说你们家在法国那边挺厉害吧可这是在国内,会不会”会不 会太难为他了
白谦熠知道李刃在担心什么,低声笑道:“虽然确实没有在法国方便,但我有自己的办法 ,别担心,不会很麻烦,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
“嗯,”李刃彻底放下心来,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条问,“那你什么时候来这边”
“嗯哪边”
白谦熠明显是故意这么问的连声音都不一样了,李刃气哼哼地想着,这人看着老实,可
骨子里跟陆奇一样,就爱明知故问,耍着人团团转。
“听不懂就算了。”李刃偏偏不让这人如意,听不懂是吧行,我不问了,谁怕谁啊 白谦熠也不生气,只是隔着电话低低笑了起来,李刃感觉那手机拿在手里,就跟漏电了似 的,电的他浑身都有点发麻。
白谦熠这时才开口道:“可能要到四、五月份的时候,这边结束之后,我要回一趟法国,
抱歉。”
听着白谦熠的道歉,李刃心口的火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不管怎么样,他跟白谦熠之间 ,确实聚少离多,所以即便之前他对白谦熠十分抗拒,也没觉得这人有一丝一毫的粘人,因为 他知道自己跟白谦熠之间的距离。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觉醒来,原本站在你面前的人,已经到了地球的另一端,那是十分遥 远的地方。
“我会尽可能的改变现状,”白谦熠清冷的声音传来,除了清冷,似乎还多了一丝坚决, “我不想一直这样,离你太远,可能没办法立刻就到你身边,但我会尽量一点点的缩短距离, 小刃,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一年半之后,我去北京工作,你来北京上学 ,可否”
李刃承认,自己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答应,真的很想很想
快速眨了眨眼睛,李刃咽下即将冲破喉间的冲动,软下声道:“听陆奇说,你不是要继承 家业吗”
白家的根基在法国,白谦熠是白家独苗,他迟早要回法国的,这点李刃心里很清楚。
“法国那边,我父亲还很年轻,他完全有能力再管理个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而且 外公一直希望我能回国,虽然暂时没办法留在国内,但一年半以后,我有能力,在一年里,让 自己有一半的时间留在国内。”
白谦熠总是那么自信,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他肯定能做到,他相信自己,李刃 也知道他绝对有这个能耐。
“到时候,寒暑假可能要麻烦你陪我去法国待一段时间,我不会强迫你,一切全凭你自愿 ,去或者不去,都可以。”
白谦熠的这番话,明显有些长远了,他其实是在为自己跟李刃的未来做打算,李刃从来没 想那么远过,因为他一直不相信自己跟白谦熠之间,会有未来。
所以听到白谦熠说这些,李刃心头甜蜜与苦涩交织,这不是喜忧参半,而是挣扎、是痛苦
“熠哥”李刃张了张嘴,“熠哥,我听说你母亲已经知道了我的事,她应该不太能接
受吧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当知己,当兄弟,兄弟跟知己,有时候比爱人更长久,你说呢
”
“我母亲不是问题,也不是阻拦,这点你可以放心,”白谦熠的声音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随时带你去见他们。”
“怎么可能,”李刃干干笑了笑,“你是白家独子,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绝后吧那 白家怎么办”
“我没有要替白家承担一切的打算,白家最后是否会败落,与我并无干系,人的富贵与否 ,如果只是靠着祖辈的基业才能保全,那么他的一生,即便再怎么奢华无度,也无法改变他一 无是处的事实,所以,任何人,即便是我的子孙,过得贫穷或者富贵、幸福亦或不幸,我不会 干涉,亦怪不得我。”
这回答,还真符合白谦熠的性子,什么都不在意,不是因为他冷血,而是他太过自信。
李刃突然觉得好奇,“那在熠哥你心里,什么是跟你有关的呢”
父母无关,子女无关,兄弟无关,家业无关,到底还有什么,能让白谦熠停下前行的脚步 呢李刃真的有点好奇。
而当他这么问了之后,白谦熠也诚实给出了答案,答案很简单,就一个字:你
挂断电话之后,李刃一直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他到底找白谦熠干什么 难道难道就为了秀恩爱吗
可是他们之间不是不可能吗北京、北京,去北京上学,李刃回想自己成绩单上的成 绩,突然觉得压力好大,要想考去北京,他觉得自己不蜕层皮是不可能的了。
正当李刃的脸都快埋进泡面碗里时,手机响了,有短信,李刃打开一看,白谦熠发来的, 很简洁却处处透着关心:开学了,照顾好自己。
李刃看着短信,把那短信当咸菜使,生生吃完了那碗已经完全不热、而且味道也变得不太 好的泡面。
下学期开学要比新学期节省太多麻烦,首先班级不用找,座位不用抢,连老师,也没有那 股新鲜劲儿,开学第一天,闲聊什么的都省了,直接上课。
但是虽然这些都没变,可李刃的同桌换了,是韩伦自己决定的,他跟季超换了座位,现在 李刃的同桌,就变成了季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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