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心这几日真是又急到上火,昭诚侯摆明了一副不会替她解决的铁石心肠的样子,她除了打点自己这些年攒下的体己,就只能去两个弟弟家里探问能否还回来一些。可是肉包子打狗哪有见回头的,更何况她的两个弟弟也不是什么能扶得上墙的人物,要不当年也不能靠着姐姐救济才能成家立业。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从林景珩这里下手。林景珩从前虽然和她不亲近,但还是给她几分面子的。上次景琝欠了人钱,问林景珩要他不也给了么?
何一心的目光落在林景珩手里拎着的保险箱上:“这是什么,样子还瞧着挺稀罕。”
林景珩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一下。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这东西是沈釉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稀罕物,就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况且还需要密码……林景珩面不改色道:“公务。”
“好孩子,姨母这里都急的火上房了,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何一心露出哀婉的表情,暗暗示意身边的丫鬟去拿那箱子。
林景珩也不抗拒,随手就递给了那丫鬟:“暗卫所截下来的,打不开,也不知里面有什么暗门机关。夫人看过之后让人给我送回房就是了。没别的事儿,我先回去歇息了。”
何一心拿着箱子将信将疑,可是打不开也是实情,“难道我真的猜错了?”她又想起林景珩的警告,生怕这箱子里真有什么机关暗器,忙不迭地推远了些,让丫鬟赶紧给林景珩送回去。
却也失了机会问林景珩要安平郡主的嫁妆了。何一心莫名有些烦躁,觉得林景珩此次回府,和以前很是不一样。以前的林景珩,就像个木头人,对自己虽然不亲近但也没有防备,要钱就给,有什么事儿也尽量满足,是个十分合格的世子,昭诚侯不在的时候的顶梁柱。
虽然她更希望自己的儿子袭爵,却也不得不承认,林景珩这个世子是做得很完美的。
可以这次回来,林景珩却明显有了变化。对自己比以前更加冷淡不说,也不似从前大方了。
难道说,他发现了……何一心咬了咬下唇,又是悔恨又是心慌。她也没料到大皇子牵线的人如此无能,且一听说林景珩没死,翻脸比翻书还快!
何一心气得想把桌上的东西全摔了,又怕声音惊动了昭诚侯,只得狠狠撕扯着手里的帕子:“三弟那边怎么说?这种时候就别跟我装穷了,有什么先拿过来应应急,以后我手头松散了再补给他就是!”
丫鬟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三老爷说今年家道实在艰难,至多凑出来一百两。他虽然有心,但真的无能为力,让夫人多体恤体恤……”
何一心简直要一口血喷出来,一百两,一百两能顶什么?!
丫鬟见她脸色不好,忙补充道:“不过,城外传来消息了,夫人的那个嫁妆庄子有人瞧上了,打算买下来呢,订金都付了!”
“可是真的?!”何一心这才打起一些精神来。“你跟那牙人说,约个时间,今晚……不,越早越好,赶紧把那庄子出手了!”
顿了顿,她又道:“这事儿先别声张……别让侯爷知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多从林景珩手里抠钱。实在不行,那计谋再用一次,那些钱自然也就是府里的了……
林景珩在房里等了没多久,何一心的丫鬟便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箱子送还回来了。待丫鬟走后,林景珩盯了那箱子半晌,按照沈釉告诉他的密码打开。
……等等,这上面哪儿有数啊?只有和金条上一样奇怪的符号?
林景珩对着阿拉伯数字的密码锁大眼瞪小眼。
半晌自己倒是笑了,这样也好,就当这真是个暗卫所也打不开的机密箱子吧。反正不见到沈釉,他肯定也不会擅动这笔钱。
不仅何一心觉得林景珩变了,连林景珩自己也隐隐约约有这么点儿感觉:以前他只想做一个好世子,完美世子,怎样为昭诚侯府好自己就怎么做。继母缺钱了就给,弟弟有难了就去救,可现在……林景珩温柔地抚摸着保险箱,忽然觉得过往看来很重要的事情,在面对沈釉都变成了小事。
他只想以沈釉为中心,一切以沈釉的利益为先。
沈釉一大早顶着两个略肾虚的黑青眼圈下了楼,便看见孔均、村长和思思围坐一桌正在吃早饭,除了村长吃得专心致志,另外两人都用暧昧不明的眼神对他行注目礼。
沈釉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难道林景珩昨天留了什么痕迹了?
“釉哥儿快来!这店里的咸菜味道真不错嘿,粥吃完了也可以再免费添!”村长看到沈釉,倒是很激动很开心的挥了挥手。沈釉不自在地整了整领子,这才过去和他们坐在了一起。
还别说,这咸菜味道真是不赖。是腌的萝卜条拌香油,倒让沈釉觉得以后也可以组织村里的婶子们腌香辣萝卜条,也是一笔进账。
不过一切都要建立在马上回常坪,继续赚钱,赶紧把系统揪出来打一顿的前提之上!沈釉咬着萝卜丝咯吱咯吱地响。
思思半天不敢抬头,有点害怕自己擅自通风报信以致主子和老板闺房生活不和谐而受到迁怒,半天才想起来一个转移注意力的话题:“对了老板,那人牙子今早来寻过,说主家腾出来时间了,问您什么时候能过去办手续呢?”
沈釉凶狠地一口咬断一根萝卜丝:“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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