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人依然理都不理她,走在最后的人用力推了她一把,将她推进了院子中,而后飞快的关上了门直接落锁。
何一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关在了院子里。而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把她的院门掏了个比狗洞还小的洞,每日的饭食只从那里递进来。
是谁竟敢关她这个侯夫人?沈釉死了,林景珩气急攻心也许会,可这么大的阵仗,要说侯爷不知也不太可能。何一心连忙扑到门上,扯着嗓子哭嚎:“你们放我出去,我要见侯爷!为什么关我,给我一个理由……我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在侯爷面前进了谗言……”
可是一连几日,没有人跟她说一句话,任她如何哭喊捶门,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而这几日的时间,昭诚侯整理好这几次时间真相的证词,便带着沈釉和林景珩,亲自登了忠勇公府的门。
这算是林景珩婚后第一次来外公家了。甚至他们成亲的时候,因为忠勇公府刚刚受到了圣上的责罚,都没有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按理说初次登门,忠勇公府的亲戚该对沈釉这个新夫郎多加照拂,长辈赏小辈些礼物什么的。但如今的忠勇公府实在是大不如前了,皇上一道政令下来,不单府中值钱的物什无论属于哪一房,也不论是不是媳妇的嫁妆,全部被搬走抵债。门口的牌匾也被摘了,唯一还算欣慰的是丹书铁券没有被收走,仍然算是公府,不过是个颜面全无的公府。
沈釉走在院子里,觉得许多人都对他投来不善的目光,他好奇地回看过去,那些人竟然不闪不必,直直地用怨愤的目光看着沈釉。沈釉深感莫名其妙,却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回去。
林景珩看在眼里:“……”
林景珩凑到他耳旁提点:“不用和这些人置气……那是何一诚两兄弟的妻小儿女,你把铺子收了,他们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沈釉点了点头,这才单方面解除了目光掰头状态,状似不经意地在人群中扫过,除了那些乌眼鸡一般的何一诚的家人,还有一些满眼好奇的人,以及站在后面的何誓。
沈釉和他的目光相撞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的别开了眼。
他们先进正房去见老忠勇公,让沈釉有些意外的是,老忠勇公对林景珩这个外孙并不怎么亲近,就更遑论他这个外孙媳妇了。老忠勇公的目光只在沈釉身上停留了一瞬,还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对沈釉还有些不满。
不过不论怎么说,这也是林景珩的外祖父,沈釉只好和林景珩一起,依照规矩以新夫郎的姿态,向外祖父磕头行礼。忠勇公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淡淡地让他们起来,又对沈釉道:“你是新人,来拜见我,按理说我这个做外祖父的该送你些东西把玩。只是如今府里有些事情周转不开,待过些日子再补给你。”
沈釉连道不敢,心中却想这忠勇公倒还算坦荡。
“一心和琝儿呢?”见少了两人,忠勇公随口问道。
昭诚侯朝着忠勇公一揖:“此番前来,正是要向岳丈大人说一说何一心的事情。”
老忠勇公看了昭诚侯片刻,有扫了一眼一旁的林景珩和沈釉,方道:“你随我到书房来。”
昭诚侯和老忠勇公进书房密谈,沈釉和林景珩便坐在正厅吃茶。府里的丫鬟奴仆被卖掉了一些,很多好木头的家具也被搬走了,整个正厅空荡荡的。沈釉四处看了看,问林景珩道:“我怎么觉得你外祖父不大喜欢我啊?”
林景珩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外祖父的表情就是那样,我小时候他对我好的时候也是这样,看不出来的。”
沈釉心想,原来是面瘫啊?
不过林景珩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些年,外祖父对我也没有之前那么疼爱了。”
说起来也是忠勇公府内部的事情,林景珩完全算是被殃及池鱼。当年林景珩刚出生的时候,忠勇公对于安平郡主这个唯一的嫡出孩子还是很宠爱的。可是后来安平郡主死了,忠勇公夫人又一直没再有嫡出的孩子,加上忠勇公的宠妾们一个接一个生,夫妻间渐渐生出龃龉来。
忠勇公夫人是宁可把自己的所有嫁妆都给林景珩这唯一一个自己女儿的血脉,也不肯拿出分毫来给那些庶子庶女。这就逐渐导致,忠勇公对妻子意见越来越大的同时,对于妻子最喜欢的林景珩也就好感渐渐降低。更别提这次“抄家”,忠勇公夫人仗着是太后的亲妹妹,提前一步得到消息,带着嫁妆先一步进宫避难,这才让忠勇公府受到的打击更加严重。
因此忠勇公可能没有不喜欢沈釉,但大概也算不上喜欢。
沈釉感慨道:“这好歹也是个公府,竟然落得如此境地。”
林景珩冷哼一声:“若不是我娶了你,咱们府里也是这般下场呢。”他说着便凑到沈釉脸侧亲了一口:“还是我有福气,家产保住了不说,马上还要当爹了。”
沈釉没料到他在别人府里也敢如此轻浮,连忙躲了一下,慌乱中却看到何誓站在门边,期期艾艾的不敢进来。
沈釉连忙把林景珩推开坐正了,朝何誓招了招手:“过来吧。”
他和何誓也算有一面之缘,当时在西游苑是见过的。更何况何誓是原书中的主角,沈釉读了这本书好像就算认识了何誓这个人,见证过他的大半生,对他有几分莫名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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