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冒着欺君之罪逛灯市也太刺激了。沈釉被林景珩拿斗篷包得严严实实,半张脸也被围巾围住了,两个人牵着手挤在人群之中,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林景珩一边护着他,一边介绍道:“最近京里新开了好些有意思的小吃店,你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过府,想来是没吃过的。我早打算带你来尝尝了。我们连吃带逛,也不怕积食,待晚上看过了烟花再回府。”
沈釉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了几分兴致。两人跟着拥挤的人|流一路沿街逛过去,见到有趣的东西便买下来,没带下人就由林景珩亲自背着,后来因为买的东西太多了拿不下,林景珩还买了个竹编的背篓背在身上。
身着华服的林景珩背着这个割猪草的背篓,看起来实在是不搭,沈釉捧着肚子笑个不停,林景珩倒是一本正经的转着圈给他看:“不帅吗?你夫君我条件在这里,就是背竹篓那也是要引领京城新风尚的。”
逗得卖竹篓的老妇都笑了。
可是到了林景珩所说的“新出的有意思的小吃店”,沈釉的表情却有些古怪了起来。
林景珩还在美滋滋的跟他介绍:“这个叫烤冷面,虽然叫面,却并不是面条,而是一张一张来卖的。之前京中从未有过,口味也有好几种选择……”
沈釉和忙得不可开交的店老板对视一眼:“……”
沈釉哭笑不得的扶额:“你都不知道自家的铺子在哪里吗?”
林景珩:“?”
“这是咱们家的铺子呀。”这店老板分明事沈釉的徒弟之一,要说沈釉桃李满天下,其中一个徒弟林景珩不认识便罢了,这铺子可是昭诚侯府名下的啊!
林景珩傻眼了,他还真不知道。府中的铺子之前都是何一心管理,又轮不到他插手,顶多知道大致区域,不拿账册还真对不上具体位置:“……”
这也有些太可笑了,想带沈釉来尝个新鲜,结果来的却是自家产业。这店主既然是沈釉的徒弟,那这烤冷面想必也是沈釉传授给他的吧,哪里还有新鲜可言呢?
沈釉见他有些沮丧,当然还是要照顾自家老攻的心情啦,便道:“不过我也好久没有吃过烤冷面了……唔,正好考察一下我这徒弟的手艺有没有练到家。”他退后几步打量了一遍门脸,又道:“真的不怪你,我让他们统一挂上辣菜派的牌匾,这怎么还没挂上呢?”
店主抹着汗跑过来:“师父教训的是。原是工期早到了的,只是这不赶上过年嘛,有几块木料没运到,六王妃府上派来的管事又说,换了便宜木料怕掉了咱连锁店的份儿,这便允许那造匾的匠人年后交工。咱们师兄弟的连锁店,已有三分之一的牌匾挂好了。剩下的我们想着也没多大的事儿,又舍不得这年节的赚钱黄金时期便早早的开了店,这才让师爹给误会了。”
如今这些徒弟自己做了店长,虽然不是按照分成来算工钱的,但沈釉也向他们许诺营业额会跟年底的奖金挂钩,他们自然不愿放过年节这个赚钱的好机会。
也是因着沈釉的身孕,如今这些杂事都没人拿来烦他,原本不是找孔均就是找严坚成。如今六王妃派了人来支应,更是不会为这些许小事来告知沈釉。
就好比沈釉如今是开封菜的董事长,难道三线小城市一个门店的装修计划,也要递交给沈釉签字吗?就是这个道理。
那店主一边说着,连忙带着他们插了个队,给沈釉安排了一张桌子,亲自擦干净了。后面有排队的不满,店主便嚷嚷道:“这又不是客人,是我师父,是我东家!东家来吃顿饭,难道还要跟外人一起排队不成?”
那些食客倒都知道这是昭诚侯府的铺子,这下恍然大悟这两个身着华贵大氅的人竟然是昭诚侯世子和世子妃,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
林景珩更郁闷了:路人都知道,唯独他不知道?
两人吃过了烤冷面,又去了剩下几家店,果然都是辣菜派的连锁店。失去了探店的性质,沈釉干脆花钱找了几个跑腿的闲汉,让他们帮着把小吃送到城中央的辣菜·干锅记去,今日孔均照例在那里有专场表演,两人干脆包了一个二楼临窗的位置,虽然看孔均看得不甚清楚,但看街景和烟火却很是方便。
周围的顾客还非常不解的看着他们,来这里的都是看孔老板,这两人倒好往窗口去凑。不过对沈釉来说,孔均还真没有挂满花灯的街景和烟火来的新鲜。
孔均一场说罢下台来喝口茶水,就听见小徒弟来汇报沈釉到了,便兴冲冲的跑上二楼来拜见沈釉:“徒弟给您拜个晚年,祝宁晚年幸福!”
沈釉都被气笑了:“还晚年,我有那么老吗?快替我打他!”说着就推了林景珩一把。
林景珩表面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却乐开了花,他一直对孔均有一点微妙的……醋意?大约来自最早孔均在沈釉身边有了名分,而自己一直是炮友的心理阴影。听闻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打孔均,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还真打啊?我待会儿还要上台呢!”孔均连忙躲到沈釉身后,倒被沈釉捶了一下。
沈釉捶他自然不会用多大的力气,孔均笑嘻嘻的受了,自己搬了个小凳在一旁坐下。旁边的观众看到了,发出不小的骚动,都看着孔均跃跃欲试……?
同时也明白了这两位为什么选了这个座儿,感情人家和孔先生认识,哪里还差这一会儿看不看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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