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中场休息时,黎洛看了眼比分,觉得这场比赛应该稳了,于是跟裴云洲说了下自己突然肚子不舒服,想要回寝室一趟。
裴云洲看着黎洛那捂着肚子一副非常想离开的拙劣演技,眉头蹙了蹙,却也没说什么,就放他回去了。
黎洛一回到寝室便直奔裴云洲的桌前,把他的抽屉翻了个遍,终于在中间抽屉最里面的位置找到了那本带锁头的粉红色日记本。
“就是你!”黎洛恨恨地拿起日记本就要将它从中间撕开。
可是临到用力之前,心头涌起来的一股可惜却阻止他的行动。黎洛拿正日记本,随意地翻了翻,上面用火星文写的文字虽然幼稚且做作,还让他最近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但毫无疑问这里面也包含了十年前,那个二十岁的傻小子的全部真心。
黎洛握紧了这本日记本,纠结片刻后,他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转身从自己的抽屉里翻出一本崭新的一模一样的粉红色日记本。
没错,担心一本不够写的黎洛十年前还准备恋爱日记的备份!
黎洛果断地将那本崭新日记本里的纸页用力全部撕下,空白的横线纸丢进垃圾桶里,剩下的日记本空壳则可怜兮兮地摆在裴云洲的书桌上,黎洛转身把旧的日记本完好无缺地塞进自己床上的枕头底下,再下楼把垃圾桶里的垃圾一丢,毁尸灭迹的所有工作便顺利完成了!
赢得最终冠军的裴云洲汗涔涔地回到寝室,一进门,黎洛便停下手中的笔,一脸老母亲欣慰地看着裴云洲:“听说我们院夺冠了啊,恭喜你,洲洲你太棒了!”
裴云洲看着喜气洋洋的黎洛,不甚满意地道:“你就这么恭喜?”
黎洛微笑:“不然呢?”
“你以前不这样的。”
黎洛继续微笑,像个没有感情的微笑机器:“我以前怎样?”
裴云洲呵了一声,长腿一迈就准备去自己桌上拿日记本,让黎洛好好“回忆”一下以前他是怎么热情地恭喜他的。
正如黎洛所预料的那样,接下来他果然听到裴云洲冰冷的声音,如同某种冷冽的利器划破虚空,“日、记、你、撕、了?”
黎洛一脸无辜:“没有啊,我没撕啊,我回来就已经是这样了,我还以为是你撕了呢。”
裴云洲十分愤怒,气得连抚摸日记本的手指都是微微颤抖的,然而他摸着摸着却摸出了点不对劲来,他那本日记本好像不是这样的手感。
再定睛一看,裴云洲就发现这个日记本的空壳是崭新的,一点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顷刻间,所有的气愤都变成了他鼻尖的一声哼笑。
是的,他被蠢笑了。
但他很快便敛起笑容,恢复成冷冰冰的模样回过头,举着手里的日记本“尸体”冷笑道:“那难不成是上帝撕的?”
黎洛眼睛瞟呀瞟的,“这谁知道,万一上帝看见我这段日子过得太苦了,刻意拉我一把呢你说是吧。”
裴云洲点点头,怒气从他脸上渐渐消散,他好像被这样的说辞说服了:“这么看来倒的确不是你了。”
黎洛一愣,啥,这家伙这么好糊弄?
但他很快也反应过来,点头连声道:“没错没错。”
裴云洲惋惜地一步步走近黎洛,手里摸着日记本,好像摸着自己被打碎的最心爱的花瓶一样,脸上说不出的伤感和难过,“洛洛,我相信你,这里面都是你和我的回忆,你一定比任何人都宝贝它,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小的玩笑就撕掉它,哎,就是可惜,可惜了……”
黎洛没想到裴云洲会因为日记本被撕而这么难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快哭了一样,他顿时有些绷不住了:“欸,欸,你别难过啊,我跟你开玩笑呢……”
裴云洲悲伤的表情一顿,“你说什么?”
黎洛揪了揪自己头上的卷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老实道:“我没撕呢,真的那本被我藏枕头底下了,你手里这本是备用的,所以……”所以不要难过了。
话音未落,他便被拉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怀抱的主人微微发颤,起先黎洛还以为裴云洲这是给感动的,直到那颤意越来越明显,他才反应过来——裴云洲这是在笑呢。
“哈哈哈哈洛洛你真的太可爱了,你怎么一骗就上当了……”裴云洲愉悦的笑声在他的头顶响起。
好啊你!
黎洛炸毛地推了一把裴云洲,没推开,又狠狠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你耍我!”
裴云洲闷声受了这一拧,然后才松开黎洛,好笑地道:“谁叫你先耍我呢?好了,既然你不喜欢玩日记本的游戏我们以后就不玩了,你还费这么大心思……我真以为你肚子不舒服呢。”
黎洛惊讶道:“真不玩了?”这小子这么好说话?
“嗯,不玩了,”裴云洲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你还记不记得前两天我说过什么?明天就是最后一门了,等考试完了以后……”
说着,裴云洲若有所指地拍了一把黎洛浑圆的小屁股。
黎洛的小屁股往后一缩:“……”
裴云洲摩挲了片刻黎洛逐渐变红的耳尖,在他耳边亲昵又暧昧地说:“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嗯?”
黎洛差点没被他嗯硬。但他还是保有理智地稍稍退了开来,眼睛瞥向一旁的地面,结巴道:“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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