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歌抛去对萧毓岚行为思考, 装作无事发生, 认真聆听萧毓岚的话,顺着对方话语思考,自然而然回答:“会吃醋,又因汤烫伤了陛下,借着理由狠狠责罚沈贵妃。”
萧毓岚神色冷淡,并无半点惊喜之色:“既然洛大人明白了,那就去做吧。”
洛闻歌见状,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总觉得萧毓岚这般模样是因为他方才的反应。
可那举动未免过于亲昵,让他感觉挺不自在,除去不自在外,还有些什么,他没细想,许是不敢。
“陛下,我……”洛闻歌想说点什么,然而对上萧毓岚沉静眸子,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好似此时无论说什么,都存在欲拒还迎的嫌疑。
洛闻歌光是想到这个词背后暗藏的深意,脸皮险些挂不住:“臣告退。”
不等萧毓岚说话,他便转身急匆匆走了,离去背影像极丢盔弃甲的败兵。
萧毓岚听见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装出来的淡然神色消失无踪,他玩味盯着涂药的手,举到面前轻轻嗅了嗅:“害羞了。”
李公公自殿外进来,在软塌处寻见萧毓岚,视线停在他未包扎的手上:“陛下,可要宣御医?”
“宣吧。”萧毓岚唇角抿笑,呢喃道,“不宣怎么帮朕的皇后虚张声势呢?”
李公公得令转身去宣旨,心里糊涂成一团浆糊。
明明是因洛闻歌开心成这副样子,怎么又说要帮皇后撑场子?
莫非真是他这几日想太多,陛下与洛大人没那等龌龊关系?
李公公心如乱麻,决定待会儿去探探皇后娘娘口风。
洛闻歌光明正大离开皇城,走密道去了凤栖殿。
凡是萧毓岚交代的后宫之事,洛闻歌都是放在第一位处理,好堵住萧毓岚趁机说惹人多想话语的嘴。
按理说,有昨晚马车里萧毓岚亲口说不会喜欢他的话在,他该放心,不知是他直觉过于敏锐,还是萧毓岚善变,他总觉得会有真香定律。以目前这等情况发展下去,他怕啊。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了解甚少,解决办法也屈指可数。
或许只能让洛安找些话本子来看看,学习下同道中人,如此想着,洛闻歌到了凤栖殿。
柔伊在起居室看见他,半点不惊讶,床上铺着准备好的皇后常服,福身道:“大人今日要宣贵妃娘娘吗?”
“不用,你去膳房要盅清火开胃的补汤,我亲自去见见她。”洛闻歌说。
柔伊温声:“奴婢这就去。”
待柔伊离去,洛闻歌轻车熟路换好皇后常服,放下冠好发髻,拿出面纱戴上,静静等着柔伊回来。
只是这柔伊没等到,先将李公公等来了。
李公公见他披头散发的模样,脸上出现片刻犹豫,皇后这身子委实孱弱,入后宫到今,甚少在宫内走动,陛下也说过不要拿琐事打扰皇后。
事关宁朝江山后继之人,李公公还是想说。
洛闻歌眯了下眼睛,这是纠结何事呢?
他没那么多功夫等李公公纠结完,遂柔声询问:“公公此时来寻本宫,是陛下那边有话要说?”
李公公知晓他要罚沈如卿的事儿,只是自己过来与此事毫无关系,憨笑道:“陛下让娘娘随心处罚,老奴过来是另有他事。”
洛闻歌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眼神宛如不谙世事的纯真孩童:“公公请说。”
李公公说话前先看向还在殿内的几名侍女。
洛闻歌懂了,淡淡道:“你们先下去吧。”
侍女们福身齐齐退出去,房门轻掩上,如此李公公放心下来。
“娘娘,老奴近来碰见桩烦心事,本不想叨扰娘娘,奈何事关陛下子嗣,诸多思量后老奴斗胆前来请娘娘斟酌一二。”李公公说着跪在洛闻歌面前。
洛闻歌心里怪怪的,直觉李公公将要说的事与他有关,抱着这等感触,他语调微妙:“公公所说的到底是何事?”
李公公小心觊着他脸色:“陛下近来与大理寺少卿洛大人关系亲密,有时老奴会觉得他们亲密过头。”
洛闻歌:“…公公的意思是他们断袖?”
“娘娘心里明白即可,万不可明言。”李公公惊道。
若是让萧毓岚知道他私下里找皇后说这事儿,恐怕小命不保,可李公公不忍看萧毓岚重蹈覆辙。
更何况洛闻歌与他人不同,那是个极为危险之人,任由萧毓岚空付真心,倒不如及时止损。
李公公私以为皇后贵为长乐城内声名远播的才女,能断得清是非,这才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说,殊不知这皇后早已换了人。
假扮皇后的洛闻歌心情复杂,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亲耳听见萧毓岚身侧亲侍向他告自己状。
原因还是那般荒诞无稽。
洛闻歌没理出个所以然来,遂低声问:“公公何出此言?本宫听闻洛大人坐了许多年冷板凳,今朝被陛下重用,也是事出有因,或许陛下亲近他,是出于对臣子的信任。”
“娘娘,莫要被表象欺骗,陛下也同样重用谢大人,怎不见陛下那般对谢大人?”李公公言之凿凿道。
洛闻歌还想为自己正个名,不想稀里糊涂断了袖:“公公,洛大人从不宿在宫里,陛下也不曾出宫,他们每日见面不是早朝便是商谈要事,要说他们有那方面关系,未免过于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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