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张唇想说话,萧毓岚坏心思地不让说,低下头来那刻道:“让朕尝尝洛爱卿的唇,是甜还是咸。”
洛闻歌眼眸微睁大,感受到唇上辗转反侧的触感,和萧毓岚相握的手缓缓收紧,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都说熟能生巧,在萧毓岚耐心教导下,洛闻歌终于敢主动张口轻咬,闹得两人依依不舍。
到最后还是萧毓岚被闹的受不住,才结束这漫长的友好交流。
萧毓岚放开人躺到旁边,平复心情,耳边聆听着洛闻歌比自己喘得还厉害的呼吸声,心渐渐静下来。
话没说清楚,先稀里糊涂亲两次,这要换做以前的萧毓岚决不允许发生,今非昔比了。
在萧毓岚心里,这该说的事情还是得说清楚,尤其是感情。
感情最忌讳的便是朦胧不明。
萧毓岚不喜欢那样,相信洛闻歌也不是那等爱玩朦胧的人。
洛闻歌确实不是,但眼下他是不会让萧毓岚说清楚心意,尽管感觉出来了,内心也很想听,大局当前,有些事还是往后推推更好,免得让人看出端倪,横生事端。
在萧毓岚手指轻揩去他唇角银线时,他轻声道:“陛下,我想借此次三司会审铲除徐应屏。”
话题转得太快,萧毓岚微皱眉,还是想说感情的事儿,他说:“你等等,朕想说——”
这话只说出来一半,剩下的被洛闻歌捂住了。
他冲萧毓岚摇了摇头,薄红未散的脸颊满是凝重:“想动徐应屏应当不难,有沈爵暗地推波助澜,难得是动过徐应屏,怎么动摇沈爵地位,不能让他一家独大。”
萧毓岚眉头皱得更厉害,拉下他的手,语气异常坚定:“你不让朕说,是不想听还是想把刚才发生的事归为冲动使然?”
洛闻歌轻叹:“陛下的心思我都懂,眼下不适合说,宫内外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但凡行差踏错一步,都有可能坠入深渊。陛下,当务之急是肃清朝堂,而非…儿女私情,待此事尘埃落定,我会和陛下敞开心扉地谈,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现在先听我的,将他们处理了,好不好?”
萧毓岚听出他这是在为自己好,哪怕心里有一腔很想诉说真心的冲动,也压了下去。
洛闻歌说得没错,两人感情真清晰明朗起来,想来平日见面很难掩盖痕迹。
萧毓岚清楚自己行事作风,人是自己的,行为举止会有那种明显指向。
纵然此时知道他心思,终究没说太明白,还有条线束缚着,再放纵、肆无忌惮,也不会太过火,更不至于让人看出来。
这样一来,能同时保证两人安全。
萧毓岚冷静下来顿觉他做法很对,深深看他:“洛爱卿不觉得朕委屈你便好。”
“哪里,陛下待我不薄,我心领神会。”洛闻歌笑道。
他看出萧毓岚转过弯来,低眉笑了。
“母后没为难你吧?”萧毓岚问。
洛闻歌促狭笑道:“陛下不该担心我表现不好,让太后成功塞人到你身边吗?”
萧毓岚侧眸看过去,也跟着笑了:“朕以为你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有人在朕身边瞎晃吧?”
这话说得倒是真真切切,洛闻歌确实不想,他爽快承认:“嗯,今日见到沈如卿,她看我眼神不太对,像知道什么。”
“她能知道的也只有你是皇后一事。”萧毓岚捉过他的手把玩,漫不经心道,“许是收到天命阁消息,她这几日老实许多。”
“檀瑜呢?”洛闻歌问。
萧毓岚捏他指尖的手微顿,冷淡道:“朕让影卫跟着他,原以为他会逃跑出城,谁知兜兜转转去了温柔巷。”
洛闻歌脑海灵光乍现:“他去投靠徐锦媛了。”
萧毓岚两只手包住他的手,变着花样得玩:“嗯,朕估计他快死了。徐锦媛遵循最危险之地往往最安全,潜伏回城内,没料到被檀瑜一手办砸了,等她将檀瑜知晓消息全审问出来,檀瑜也就离死不远了。”
那得在檀瑜死前把人给抓了,现在想动徐锦媛不太现实,有徐应屏撑腰,谁敢动镇北大将军的人?
真是连锁反应,得先将徐应屏拿下了。
想拿徐应屏吧,那就得从桃花湾这事儿上做文章,洛闻歌的心思瞬间飞到监狱里的徐焱身上。
“陛下,要是我作为三司会审主审先坏了规矩,被人抓住把柄弹劾,还请你先保我一会儿。”
“你想做什么?”萧毓岚问。
“拉徐应屏下马。”洛闻歌说得干脆。
萧毓岚听得微敛神色:“你想拿下徐应屏,自然就能抓徐锦媛,再得檀瑜?”
洛闻歌勾唇浅笑:“就怕他手里兵权不答应。”
提及兵权,这乃是萧毓岚跨不过去的坎。
当年初登基,年少不懂事,太后为保住江山始终姓萧,不得不求助徐应屏。
那时徐应屏仅是个大将军,手中能用之人寥寥无几,是太后借萧毓岚之手,册封他为镇北大将军,又将手里兵权全权交付给他,这一托付就是十多年,如今萧毓岚已能独当一面,多次向徐应屏试探拿回兵权,皆被含糊带过。
很明显徐应屏尝到手握重权的甜头,不愿意交出兵权,更不想让小皇帝成为有底气制衡藩王们的君王。
说更长远点,他也不想让萧毓岚征战北疆,一统宁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