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郁已经在很努力收集证据,端看能不能抓住曲靖狐狸尾巴,谢温轩表现很平淡,不让人看出端倪。
因这天是除夕,要进宫享用宴席,遂散值较早,让官员们有时间回家准备准备,免得面容不整洁,污了皇帝眼。
刚过午膳,都察院官员陆陆续续走了,洛闻歌走之前特意去见徐焱一面。
今日徐焱还是那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看见他麻木着脸,什么话也不说,装聋作哑的干脆。
洛闻歌也很干脆:“晚点我让人给你送点好吃的,除夕晚上还吃拌有神仙丸的饭菜,未免太不仁义。”
徐焱倏然抬头,憎恨得看着他,凶巴巴道:“用不着你做好人!”
“我说句实话而已,你没必要太激动。过不了几日,你想吃也吃不到好饭菜,多多珍惜吧。”洛闻歌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走了。
徐焱双手攀在牢房柱子上,睚眦欲裂得望着他消失在逆光深处,心里不安骤起,他那话什么意思?!
洛闻歌成功给徐焱埋下祸端,心情愉快地回家,打算换身衣衫再午睡一会儿,等蒋霖回来,差不多就能进宫了。
他计划得很好,用过汤药回到房间,发现房内多个人。
他看眼堂而皇之歪在床上的人,再看眼院内的岁月安好,真觉得当初让萧毓岚将密道入口换到房内,是再明确不过的决定。
“陛下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他关上门往床边走。
萧毓岚半睁眼望着他,腔调懒懒的:“朕想过来看看你准备点什么。”
“我还能怎么准备?”洛闻歌问,“陛下想让我准备什么?”
“准备好等着朕来接你。”萧毓岚笑吟吟道。
洛闻歌笑了:“陛下是不打算瞒着了?”
萧毓岚皱眉,先想到徐应屏再想到沈爵,暴躁道:“迟早有天朕让他们都滚蛋。”
洛闻歌望着萧毓岚:“没想到陛下还有当昏君的天赋,这要真不论青红皂白让人滚,言官能在养心殿外大骂个三天三夜吧?”
萧毓岚哼笑:“让他们骂,到最后他们发现朕让人滚蛋都因为你,不知洛少卿到时还能不能像此时这般自得。”
“我如今在长乐城内名声也一般,言官再骂也说不出花来。”
“说起你这名声,朕寻思要不要让谢温轩那边帮你澄清。”萧毓岚说,想起昨日沈爵的话,莫名刺耳。
洛闻歌解开腰带,推推萧毓岚,让人往里面挪:“暂且不必,事情还没查清楚,陛下身份也还得继续保密,这要平白无故解释了,真给徐应屏和沈爵机会,让明明能一举成功的事变得复杂起来,完全没必要。”
他说没必要,那便没必要吧。
萧毓岚往里面挪的同时抖开锦被,铺在他身侧:“宴席上朕恐怕没法照顾你,你要多加小心,别看他们顶着重臣名义,心里不知装着怎样得龌龊心思,不见得比那些看似肮脏的人干净到哪里去。尤其是云王和闻天冢,这两人心思很不单纯,云王近来小动作不断,要真想让淳王吃不了兜着走,今晚宴席是最好动手机会。”
萧毓岚一口气交代大堆,洛闻歌视线落在对方还穿着的外袍上:“陛下不是过来陪我午睡的?”
萧毓岚还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眼神闪烁轻咳道:“那个什么,朕待会还得去趟宣仪殿。”
洛闻歌利落脱去外袍,卷进锦被里:“做什么?”
“今早不知李公公从哪听到消息,说沈如卿身子不适,还闹脾气不肯让太医把脉,让朕多注意些,他的意思是做戏也要做全套,沈如卿这么闹,明摆着想让朕过去。”
“然后你就过去了?”洛闻歌淡淡问,“没看出来咱们英勇神武的皇帝陛下这么听话呢?”
萧毓岚身为那些年吃过无数次醋的个中翘楚,相当敏锐品出他话里得酸味,扯着小被角,斜躺着撑脸颊逗人:“也没有,朕平日是个很有主见之人,不爱听从别人意见,但有个人的话,朕是必须要听的。”
洛闻歌没什么表情斜睨着萧毓岚,嘴唇轻抿没有开口的打算。
萧毓岚见状,自说自话:“那就是贤内助,史书上也曾出过怕梓童的皇帝,也能算作佳话,朕不怕别人取笑,就怕某人吃醋不理人。”
“谁吃醋,谁不理人?”洛闻歌问。
萧毓岚憋笑:“谁接话就是谁。”
洛闻歌也不恼,反问:“那陛下生气时候理不理人呢?”
这倒是将萧毓岚问住了,印象中好几次吃飞醋,自己也是不搭理人,萧毓岚讪讪摸了摸鼻尖。
洛闻歌拽回小被角,打着哈欠赶人:“陛下快去宣仪殿吧,臣要午睡了。”
“你先告诉朕,是不是吃醋了?”萧毓岚锲而不舍,又想拉小被角,被抓着狠拍下手背。
“没有,我想陛下会带院使去宣仪殿,想确定些事儿吧?”洛闻歌见萧毓岚收回的手背发红,暗想,刚才打人是不是劲用大了。
萧毓岚手老实放在他枕边,低声像是在嘀咕:“嗯,朕觉得有必要再确认一遍,免得她指鹿为马,非说是朕的。”
洛闻歌越看萧毓岚手背上红痕,心里越发过意不去,手落在对方手背上轻轻揉着:“知道你办正事,还是说在陛下心里,我就是个醋缸子?”
萧毓岚眯着眼睛享受他碰自己,拖着语调:“有时你多吃点醋对朕而言,是种很在乎的表现,朕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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