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震惊满堂,乌托雅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谁,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
这曲折多变的剧情发展,让人有些想不通。
明明是仙逝洛阁老养大的孩子,怎么就成北疆王室的人了?
旁观者一头雾水,抓耳挠腮的想知道前因后果。
自认非旁观者的萧毓岚神色微妙问:“也就是说你来并非真心求和,而是要借此机会要走朕的一员大将?”
乌托雅面露内疚:“我知道陛下很是看重他,可他总归是要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朕怎么听着这事儿那么玄乎,这满殿文武百官皆出自朕的疆土之内,未曾有一人来自北疆,他们身体里刻着宁朝烙印,无论是生是死都是宁朝人。”萧毓岚说,想要搅浑这潭水,不让乌托雅继续说,“朕私以为公主是认错人了。”
乌托雅根本不给萧毓岚睁眼说瞎话的机会,直截了当:“我与贵国的洛少卿长得几乎一样,加上血缘关系的羁绊,我很确信他就是我弟弟。”
满堂寂静,无人说话。
蓦然,有人嗤笑一声打破这僵局,引得众多人侧目。
洛闻歌举着酒杯,脸颊微红似不胜酒力,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眼尾也受酒力感染上些许粉色,衬得那双桃花眼越发潋滟,落于左眼角的泪痣在这刻显得格外具有诱惑力,撇开他似笑非笑的神态,当真是美不胜收。
他唇角抿着笑,像是听见天大笑话:“公主说我是您亲弟弟?”
乌托雅重重点头,掷地有声:“是,洛少卿就没觉得我这张脸看着很眼熟?”
“那也不能光因为一张脸,我就平白无故多个姐姐,谁知道这姐姐抱着何意来的呢?”洛闻歌撑着下颚,微微一笑道。
乌托雅神态一变,委屈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不远万里来这,就是想和你相认,你若是不与我相认也没关系,可君主…她是真心念了你二十年,怎么说你都该回去看看。”
“抱歉啊。”洛闻歌漫不经意道,对乌托雅这番亲情绑架毫无感觉,可以说是义正言辞的反驳,“我自幼在长乐城长大,由已逝阁老洛曜抚养成人,他教我读书写字,识人识事,对我有着养育之恩,在我心里,他才是我的亲人,至于你说的亲姐姐,还有素昧蒙面过的君主,那对我而言便是陌生人。”
乌托雅泪水直掉,痛心疾首:“你不要被他骗了啊,当初若不是他,你我姐弟也不会时隔二十年才相见,他是仇人,而非你的恩人。”
洛闻歌放下酒杯,眼神迷离片刻,显然醉得不轻,他双手撑住下巴,笑容略讥讽:“那请问你与君主对我思念多年,为何到如今才来寻我呢?”
这话太一针见血,让乌托雅哑口无言,也仅是一瞬,她很快想好措辞:“那时北疆很乱,君主只能忍痛治国,每日忙到深夜,尽管如此,夜深人静时候她都会想起你,如此殚精竭虑好些年,终于病倒了,她真的很想见见你。”
洛闻歌一句话都不会信,微微摇头:“公主啊,若是想挑拨离间,这手段未免太拙劣了。”
“你怎么会认为我在耍手段?”乌托雅难过地问,指着自己的脸,几乎要声嘶力竭了,“你看啊,这张脸和你多么相似。”
洛闻歌似乎被吵累了,幽幽叹口气,抬眸略有些不耐烦:“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乌托雅心跳骤然停顿一瞬,有种被捏到命门的错觉,她撑着不变脸:“什么?”
“公主在北疆想必是个用蛊高手吧?”洛闻歌突然说。
话锋转得措不及防,连机警得乌托雅都愣了下,实在没想到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没想到不代表会被突击到,乌托雅装着天真无邪:“我们北疆确实很多人养蛊,但我生来就在王室,是不允许与那些东西接触,并不像你说的是个高手。”
洛闻歌挑眉,语调有些许调侃:“不知公主几日得调用蛊虫调整容貌,进城前刚用过吧?否则这脸不能与我这般相似,真是为难公主了,要知道我这张脸弄起来可费事了。”
乌托雅镇定自若:“洛少卿真不想认我这个亲姐姐可以明说,犯不着用这番言论来诋毁我!”
“那公主在京城前假扮成考生元懿出现在醉君亭,又在洛府门口等我,意图对我下手,这事儿该怎么说呢?”洛闻歌等得就是这句话,当即将酝酿多时的话说出来,堵得乌托雅终有些吃不消。
然而乌托雅不愧是北疆公主,随机应变能力很强悍,她收起所有表情,高贵冷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洛少卿,没有证据的话就是在污蔑,难道说这就是你们大宁朝所谓的待客之道吗?”
“慢着,还请公主不要将你我之间的事上升到国家,你前面也说了,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那我姑且充当下莫须有的身份,就想问问你为何那么做。”洛闻歌说,借乌托雅捏造出来的身份,狠狠打她的脸。
喜欢弄虚作假玩亲情这套是吧?他洛闻歌还真不会轻易被打败,乌托雅喜欢玩,他奉陪到底。
乌托雅感觉喉咙像堵了团棉花,上不去下不来,被洛闻歌为难得够呛。
这并不是她沉默的理由,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认输。
“洛少卿说了这么多,都是空口无凭,你就是在诋毁!”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洛闻歌再度等到想要那句话,勾着唇角笑得轻狂,“公主要证据是吗?我若是不给,显得我这个大理寺少卿当得特别没本事,为证明自己能力,我只好上些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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