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禹摆了摆手,悟了几天季禹也终于想明白,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即便是他足够小心谨慎,只要对方稍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要受殃及。
既是如此,何不让刀握在自己手中。
身体痊愈,季禹不能一直称病不去南院,打定主意后便如同往常那般进了宫。
福海心里担忧,又不能一直陪着世子,只能在宫外守着,临分开时忍不住的叹着气细细的叮嘱几遍。
季禹心疼福海,知道他年纪大难免要多叮嘱几遍,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样子,听过之后又轻声劝慰几句才推着他去马车上等着。
到了南院,季禹依礼去和少傅销假赔礼,再回学堂的时候就看到凌煜不知何时到的,正盯着自己看。
季禹敛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半分眼神也没分给凌煜。
凌煜见状,心有不悦起身走了过来径自坐在季禹对面,神色暧昧的打量着他,半晌后才挑了挑眉道:“世子这一病,当真清减不少。”
季禹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二殿下吃了这些日的闭门羹还没吃够么?我初来华京不过是想安分度日,我若安分了大家才都心安不是么?可殿下如今让人心生不安,让臣不知如何是好?”
凌煜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随即又无所谓的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季禹,说道:“原以为那日世子喝了酒该知道在华京的规矩,这里不是骊川,也不是你安南王府只手遮天的地界。”
他的手指用力的在桌面上叩了叩,低哑着声音说道:“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季禹蹙眉淡淡道:“南边一直不太平,这几年才逐渐安稳下来,这些事情就算我不说想必大将军也和殿下提及过,所以殿下以为自己在陛下心中比边陲的隐患更重要?还是说殿下生了什么不臣之心,全然不在意陛下的意思?”
凌煜突然冷下脸来,面上带了几分薄怒,盯了他半晌咬着牙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你大可以试试!”
两人气氛僵在那里,凌朝刚一进来就发现不对,他方才看到季禹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再看到凌煜时收了笑意皱起眉来。
“世子的身体可大好了?”凌朝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坐在季禹身边,转头看向凌煜时,崩着脸说道:“二哥今儿怎么没和太子一道练箭?”
凌煜挑起眼皮斜了他一眼,怒意渐起,森然道:“你这贱皮子也敢打听我的去处?”
他得知今日季禹会回南院,特意趁着空档过来瞧一眼,可季禹的事他还没纠缠完偏凌朝又过来掺一脚。
季禹每每面对自己都十分疏离防备,可对凌朝却是可以温和可亲,想到这些,凌煜有些吃味,眯起眼睛嘲讽道:“你如今学会拿太子压我了?贱皮子也敢踩着我露脸面?”
说着凌煜拍案而起,抬脚就往凌朝身上招呼。
季禹一把拉过凌朝护在身后,凌煜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他的肩膀上,季禹忍不住闷吭一声:“凌煜,你到底要做什么!”
凌浚打着哈欠往学堂里走就看到他们闹的这么厉害,惊的哈欠打了一半就闭了嘴。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少傅马上就要过来了,”凌浚拉开凌煜后又去扶季禹起身。
凌浚半蹲在季禹身旁,边替他揉着肩边吩咐人去请太医来,忍不住嘟嚷道:“你怎么就惹恼了我二哥呢?”
众人无言。
凌煜方才情绪失控,那一脚用了实力却没想到踹在季禹身上,头上泛着一阵阵的疼也不等旁人说什么就带着一身怒意出了南院。
好在太医看过后只说是有些淤肿没有伤到骨头,季禹在南院受了伤少傅也不敢隐瞒,少不得要派人去知会皇帝。
皇帝听闻又是和季禹有关的事,禁不住叹了口气。
来到南院后,皇帝的视线扫过每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凌浚身上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阿禹怎么就受了伤?”
凌浚被父皇一盯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刚想辩解又又想到,如今他二哥人都走了,这会将人说出来指不定还要牵出多少事来,视线在季禹和凌朝身上打了个转,最后无奈的说道:“是儿臣的错,儿臣不小心从窗台上掉了下来,世子表哥正在窗下所以被儿臣踢了一脚。”
这学堂里的几个人,皇上想来想去能惹事的也就只有凌浚一个,见凌浚自己认了下来倒也不觉得意外。
皇帝雷声大,雨点小的作势训斥道:“混账东西,学堂里也是你能翻翻跳跳的?阿禹的身子本就弱,前几日的病才刚好利索,若是真因为这么一脚出了点什么差池,你便亲自去给安南王赔礼。”
“阿禹,朕会罚他,你的身子不好也不宜来回折腾,不如就先住在宫里也方便太医照料,”皇帝说着又瞪了凌浚一眼,继续说道:“就住在凌浚宫里吧,也好让他自己赎罪。”
季禹松开按在肩头的手,轻声说道:“殿下也非有意如此,陛下就不要责罚殿下了。”
“哼,本就和我没有关系......”凌浚看向季禹小声嘟嚷起来。
季禹想了想复又说道:“臣并无大事,实在不必住在宫里给陛下和殿下们添麻烦。”
皇帝哪里肯放心季禹回去,劝慰道:“阿禹和朕还要这般见外么?你如今一人在世子府里朕也不能安心,待你身体渐好,你若想回去朕也不拦你,住在宫里课业上也总是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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