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郑双成站起来,白胖的脸上尽是愤怒,“付凌然,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还有半月就要考核了,别到时候又过不了关!”
付凌然听到这话,气着了,说道:“我过不了关?说得你好像能过得了似的。你自个儿去转告魏拾遗,让他仔细点,别到时候考核过不了,又得罪了人。”
魏拾遗成绩差,课堂里的学生都知道,他们也都知道魏拾遗在补习,可是成绩差不是一时间的补习能弄上来的,现在他又和周赟走在一块儿,呵,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郑双成口拙,性子也很温和,就是个善良天真的小少年,被付凌然这么说了,他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看着付凌然施施然的回到位置上坐好,他心里的气就更不顺了。
拾哥儿怎么就不能让他省省心?
郑双成现在的心情就跟老父亲一样,平日里是魏拾遗看起来成熟,他看起来跳脱一点,魏拾遗想得多,他想得稍微少一点。现在却变成了,他替魏拾遗着想了。
说实话这种滋味挺不错的,但如果不是这件事,郑双成应该还挺享受,可现在他享受不起来,反而心里担心得不行。
而此时,他担心的人也回到了办公室,相比较其他人对周赟身份地位的忌惮,他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他不图从周赟身上得到什么,第二就是他不进入朝堂当值,未来顶多经营医馆,魏拾遗很自觉,他这技术也不可能当御医,所以那些人担心的东西他并不用担心。
就算是他以后运气好当了御医,也或许因为王老先生的缘故被分到某一个党派,难道就要因为那些党派之争,就要放弃自己的朋友吗?
他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重新活过来,除了背叛国家和死,他对其他的要求都放得比较宽,也不那么在意。再说了,要是北宋仍旧逃不过灭亡的结局,他们在这里担心这些还真是多余的,何不让自己过得舒坦一些?
所以说,魏拾遗算是活得有点明白了。
推开门,魏拾遗进去,他发现王老先生已经到了,不仅如此,林助教和王助教也来了,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几个助教,七八个人坐在屋里正热火朝天的讨论。
门口传来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看到魏拾遗回来了,王助教和周赟他们就招呼魏拾遗赶紧进去。
“不好意思,事情比较麻烦,所以耽搁久了一些。”魏拾遗道着歉,然后小心的坐到周赟身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助教?”
周赟不算是讨论的主力,所以他的位置比较靠后,魏拾遗坐到这里,两人小声点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周赟看了看那边的助教,同样放低了声音,说道:“他们在讨论分科的事情。”
人齐了,助教们更是讨论得热烈,一时间魏拾遗没能听清周赟说了些什么。
“什么?”魏拾遗不由得靠近了周赟,不好意思的再问了一次。
见状,周赟就要再次解释,可是他看周围的情况,再想到魏拾遗没习过武,五官灵敏度比不得他,想了想,便凑近了魏拾遗的耳朵,低声说道:“他们在讨论分科的事。”
“分科?”
“是的。”
“王老先生刚才进来之后,先说了我们昨天跟他商量发展外科的事,接着他又说了别的,他打算把中医科也分开来,仔细划分,专业学习。”
随着周赟的讲解,魏拾遗便知道了王老先生的计划。王安石是这样打算的,他打算把中医分科学习,少而精。
比如:设方脉科、针科、疡科为三个一级学科,方脉科下设大方脉、小方脉和风科等三个二级学科;针科下设针、灸、口齿、咽喉、眼、耳等六个二级学科;疡科下设疮肿、金疮、书禁等四个二级学科。开成了三个专业,十三个学科构成专业结构体系。
可以说三个专业,十三个学科构成专业体制这一人才培养模式,既注意了知识的深度和广度。
当然,因为王老先生毕竟不是郎中和助教,因此他的建议并不完善,比如这十三个学科应该学些什么,这就要看书院的了。
魏拾遗学医,对中医没有歧视,因此对北宋的医学还是有一点了解。他依稀记得王安石确实将医学进行了改革变法,但那不是在变法里面的吗?怎么提前了?
难道是因为他昨天去找了王安石,产生了蝴蝶效应?
魏拾遗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现在王安石的目的已经从增加学生名额,转到了对医学的变革。对此,他是大大支持的。
魏拾遗觉得支持,房间里的助教们和林提举却有他们自己的意见,有些人觉得这样不好,但有些助教却觉得这样很不错。
觉得不好的人认为书院里的学生不多,如果分开学,那么每一科能有多少学生?而且,如果分科,总不能让学生仍旧学习那么多,又因为跑来跑去,书院里的助教也会比较累。不仅如此,王助教他那里还会分一个科出来,他那儿的学生,谁教?
而支持的助教则持相反的意见,他们说有些学生的天赋不一样,助教所擅长的方向也不一样,比如一些学生和助教在针灸方向擅长,其他方向不怎么样,如果分科学习,那么就能把他们所擅长的发挥到极致,学生学起来也不会那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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